“我妈觉得那些野鸡大学差劲的要死就没让我投，投的都是那些榜上有名的学校，再次的也投那些照片上看过去比较好的。”林羽航打掉一个过来拆包的倒霉蛋，“其实我并不想出国，但现在好像除了出国就是爱因斯坦爱迪生达尔文这些人显灵，不然成绩拉不上去。老师一直都在说我拉了全班的平均分，会影响他的年终奖金。”

“人生的路还长着，不急于一时半会儿，”年姐掐了个闪，“你可以把资料给我，我来整理，整理完我来帮你投，我在一些学校认识人，虽然不能说百分百能成。”

屏幕突然变成一片白色，年姐的闪喂给了队友。枪声四起，林羽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操控人物乱打一通，不出意外对面借着闪光的效果冲了上来，把林羽航打成了筛子。

耳机那头传来女孩的骂声，林羽航看了一下，对方借着年姐的闪光把年姐刀了。屏幕上的最后一幕，警察站在包那，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友好的问候。

“对对，就是这样。”年姐点开了文件，“啧啧，上回就是这个鸡窝头，这回还是，你就不能去剪个头吗？”

“这是上次的照片，我头早就剪过了。”林羽航嘟囔着打开相册，把前几天拍的一张证件照放在了文件上的“照片位置”。

“话说年姐你真的有办法申请到吗？”林羽航问。

“没办法，但我有给很多人做过类似的咨询。”年姐回答，“不过可以试试，放心啦我不会拿你的资料去投那些野鸡大学，他们没给我打钱。”

“那正牌大学有打吗？”

“胡扯，正牌大学都有自己的招生办，根本用不着我这种中介。”年姐呲牙，“来来，挂个语音。”

几年前的某个除夕夜，林羽航得了场感冒，没有和家里人去酒店吃年夜饭，自己一个人揣着个暖宝宝窝在被窝里打游戏。

对面的打野很强，林羽航一方凭借阵容的优势前期疯狂入侵野区抢夺资源，对面的打野总能抓住机会互换资源，并在林羽航一方反包时逃脱。借着阵容优势林羽航一方很快推到了高地，但敌方打野很有脑子，借着高地塔来回拉扯，不断让林羽航一方掉点，最后强抢大龙完成翻盘。事后还给林羽航点了个赞加了个好友。

林羽航输了一场游戏，认识了一个朋友，那个打野就是年姐。

年姐本名墨辰年，居住在日本。据她所说，她老家在江西，她爷爷是下海经商的，她曾在日本德国英国美国等地留过学，回国后在一家留学机构当招生顾问，后来机构的老板欠钱跑路了，年姐也就失业了，她家里人安排进家里产业工作，她不愿意，和家里人吵起来了，于是就跑到了日本，在日本的一条老街租房住。

“所以年姐为什么不去家里公司呢？是钱没到位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林羽航有点好奇。

“因为这是他们叫我去的。”年姐回答，“我从小就学各种东西，钢琴舞蹈小提琴，象棋围棋五子棋，我还被带去各种各样的饭局，出国后还有各种各样的压力。我在国外那段时间走马观花地考了几个研，姐的学历拿到国内任何一家大企业都是炙手可热，但我知道这些东西和我无关，我只是出生在了一个好的家庭，我获得了更好的教育生活品质，相对的我就得承受家庭的摆布，活在家的阴影底下，哪怕出了头也是他们的功劳。”

“走马观花地考研……”林羽航扶额，“你这句话在国内说出去会被骂死……所以你离开了家庭？”

“对，所以我离开了家，哪些人也就管不到我了，我觉得日本是个躺平的好地方，我挺喜欢东京的天空树和北海道的樱花。”年姐键盘打的噼啪作响，“说离开也不对，我每个月都会像家里发消息。”

“哦？告诉家里人自己过得很好不需要操心吗？”林羽航问道，“或者告诉家里人去了什么地方吗？”

“不，是向他们要钱。”年姐咳了两声，嗓音突然嗲了起来，“爷爷爸爸，您亲爱的孙女女儿在外闯荡江湖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可是你们的亲亲孩子啊，血浓于水啊～”

“停停停大姐，小弟错了别折磨我了。”林羽航实在听不下去。

“好好好不折腾你了。”对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我爷爷爸爸总是会给一笔钱，他们不给的话我就发给妈妈和奶奶，那他们晚上要么饿肚子要么跪搓衣板。”

“真任性。”

“好啦！”年姐键盘一拍，“资料搞定了，你现在躺床上等消息就行。”

“这么快？”

“专业人做专业事。”年姐给自己出了个大拇指，虽然她知道屏幕那头看不到，“虽然你的英语惨不忍睹，但你的历史很好的弥补了这部分。”

“等一下，留学不是要看英语成绩的吗？”林羽航的印象里留学英语是一定要有什么雅思托福的水准，然后才是各种成绩，但他英语属实惨不忍睹。说来也奇怪，林羽航各科成绩都不行，唯独历史出类拔萃，曾经有一次月考，历史卷子堪称“学校月考以来最难的历史考试”，单单选择题就出了上百道，林羽航班上的六边形战士和偏科战神倒在了满分的路上，唯独林羽航杀出重围，拿下全校第一的优异成绩，甩开第二名二十多分，并在后面几次考试都没掉出过全校前三。

这也是林羽航难得能拿出手的成绩，但也只有历史能拿的出手，其他的拿出去就如同鸡蛋撞石头，碎的满地鸡蛋壳，也是因为这个，林羽航爷爷才会托人写介绍信，看下能不能靠这个科目拉一把。

“你的英语惨不忍睹，”年姐吐吐舌头，“我只能另辟蹊径，从特长下手，还真让我问到一个，对方以前也是一个教授，我俩曾经讨论过中国历史上那些被玩坏的地名和明朝那些不为人知的野史记录。总之他已经帮你记了下来，他会帮你问的。”

“感谢大姐，谢谢大姐，大姐是天大姐是地……”林羽航唱了起来。

“停停停，别改词了。”隔着屏幕年姐的声音也是停不下来，“你要真想谢我，等下我回国请我吃海底捞。”

“微臣遵旨。”

年姐大概是林羽航能想到除外公以外第二个能陪他聊天听他倾诉的人了，虽然他们只见了两次。

某个大夏天的中午，一个衰仔在街上闲逛，正午的太阳烤的他汗流浃背，他想走进一边的甜品店喝杯奶茶。衰仔看不懂那些品牌，但他会看价格表，上面的价格让他兜里的钱抓住他直喊“NO！”。

他只能找了个树蹲着，不停地看着手机，不停地刷着QQ，好死不死他班上的同学还一起出来玩，五六个人在店里头吹着空调看着他蹲在树底下，一边品尝着甜点，一边打赌他在等什么人。

“我押他在等他爸来接他。”说话的是个穿白衣服的男孩，“我要是没押对我晚上请你们吃烤肉。”

“不像啊，老大我觉得他在等他女朋友。”随行的一个绿衣服男孩说道。

“陈梓峰，你拿别人开玩笑有点过了。”说话的是个穿白衣服的女孩。

“哎别，我的大姐头，开玩笑呢。”白衣服男孩听见女孩这么说，马上满脸堆笑，“我马上把他请进来，咱们一起喝点啥。”

“得了，他什么人咱还不知道，别管了。”说话的是个穿蓝衣服的女孩，她坐在白衣服女孩旁边，“芊芊，咱别管他，今天你生日，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别管闲事了。”

“对，纤纤姐说的没错。”陈卲峰马上附和，“二位今天难得出来玩，咱就要尽兴，来来来，点单点单，我请客。”

白衣服女孩没再说话，悄悄的拿出手机给那个衰仔发消息，告诉他可以进店蹭空调，开水免费。

衰仔看到了短信，他知道陈梓峰在后面看他笑话，他很想进去买一杯咖啡或者茶，翘着二郎腿刷视频，但兜里的钱让他并不能这么做，他在等网友，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来。前几天打游戏的时候，网友告诉他她会线下来找他，他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她不会来了吧？或者看到说我认错了转头直接走了？衰仔想着，他睡过头了，出来的有些急，人没有整理清楚，穿着一条褪色的大裤衩，任何女孩看见他心里都会说怎么是个屌丝，然后记得远远的。

一辆破破的大巴停在了他面前，司机好像以为他是乘客，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他好像要走了。”绿衣服男孩透过玻璃看着他说道。

“走就走呗，反正太阳这么晒。”陈梓峰说道，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衰仔。

车门打开了，跳下来一个人，衰仔愣住了，陈梓峰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