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咬了咬牙，心里明白，这一行卖笑卖皮，都是看着客人的脸色过日子，没点难处谁愿意干这个？

她自己也是从姑娘做起，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这些年下来，早就学会了低头忍让。

可如今这惨状摆在眼前，真要装作没见到，心里却过不去。

李妈妈挤出一副笑脸，语气温柔：“大爷，今天的开销给爷全免了，我再给您安排……”话音未落，便被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老子差钱？看不起我？”大汉恶狠狠地骂道，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几分狠劲儿。

那几个打手本来还犹豫不前，眼见大汉动了手，再怎么胆怯也不敢袖手旁观了，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硬着头皮一拥而上。

不过只几息功夫，几个打手便倒了一地。

李妈妈脸上的疼痛还未散去，心里却已凉透。打手们被大汉轻松撂倒，她知道今天的事不容易善了。

大汉一把揪住她衣领，冷笑道：“什么婊子窑还敢立规矩？”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已高高扬起。李妈妈闭上眼，心中绝望。

可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她睁开眼，看到崔齐稳稳抓住了大汉的手腕。大汉用力挣脱，却像是撞上了铁壁，纹丝不动。

“去歇着吧，”崔齐对着李妈妈道，“别碍事。”

大汉怒火中烧，猛地挥拳砸向崔齐。崔齐轻轻一挡，顺势卸力，再次闪身避开大汉的攻势。

“倒是有两下子。”大汉目露凶光。

崔齐淡然一笑：“就两下子，出来玩图个乐子，何必动手？”

大汉眼睛一眯，阴阳怪气地说道：“嘿，我瞧你这模样，倒不似个娈童，莫不是楼里的龟公？还敢多管爷的闲事？”

崔齐脸色一沉，目光在倒地的打手和大汉之间快速掠过，语气平静如水：“这地方是小爷我罩的，劝你多喝几杯，早点歇下，别自找麻烦。”

大汉闻言，脸上的凶光更甚，冷笑一声：“哼，今天老子就给你掀了这罩子！”话音刚落，他便蓄势欲动。就在这时，旁边一名随行的汉子急忙拉住他，贴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大汉的表情顿时变了几分，眼中的凶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隐的顾忌。他盯着崔齐片刻，冷哼一声，转身回房，拿上衣物。走到李妈妈身旁时，随手甩出几块银子，冷声道：“下次再来。”说罢，大步离去。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李妈妈赶紧让人去解被吊着的姑娘。

崔齐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凝重，盯着大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李妈妈面带忧色，声音低沉：“崔齐，现在世道乱得很，城里也不安生了。”

崔齐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递给李妈妈：“赎身银子够了？”

李妈妈接过银袋，叹了口气，苦笑道：“早就够了，只是想着再多赚你点。反正你的钱，也不知道往哪花。”

崔齐目光淡淡扫过她肿胀的脸，眼里毫无波澜：“最近不会再来了。多余的留给红绡，给她安排个好去处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迈出了迎香楼，背影依旧挺拔，仿佛与红绡的别离丝毫没有留在心上。

一踏出门，便瞧见那大汉正拐进一条小巷。崔齐没有犹豫，悄然跟了上去。

刚刚动手时，崔齐瞧见了那人手腕处的纹身，那是一个骷髅。崔齐知道，那是一个叫黑骷髅组织的标志。这个组织中不少成员都挂在镇妖司的悬赏榜上，每个赏金都不低。

崔齐半年前刚杀过一个，得了六十符币。

黑骷髅在整个大漠可谓臭名昭著，里面尽是些江洋大盗、邪修、妖魔。都是些穷凶极恶、心性扭曲之徒。

他们进了城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寻欢作乐，崔齐心中暗忖，必须弄清他们的目的，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