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江记得叔叔曾经跟他说过——在现在这个时代，对谁都不能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哪怕李如一一家子对他们叔侄一直都很要好，杨子江也没有完全信任李家。

在李如一说这瓶进化液就给杨子江后，杨子江除了震惊与欣喜，其实还有一丝怀疑打心底慢慢发芽。

——效果这么惊人的进化液，总不可能用简单的药材就能制作出来吧？

即便是这样，进化液大概率也会存在不小的副作用。

李如一大大方方将这瓶进化液交给自己，固然是不想让其他两家得到，也是在尽最大可能去笼络自己。

但除此之外，是不是也是想让自己来当一回小白鼠？

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

毕竟，虽然方小溪自称是使用了进化液后的进化者，但除了与杨子江匹敌的力量与速度之外，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真的就使用了进化液。

方小溪展示出来的能力，始终还在一个普通人能够达到的范畴内。

万一她的力量与速度只是她刻苦练出来的呢？

总而言之，杨子江需要先揭开这种进化液的神秘面纱，搞清楚它到底可不可信。

对于杨子江提出的质疑，林仲孺却早有预料：

“进化液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然我们也不会使用。但至于它怎么来的……”

说到这里，林仲孺顿住了。

杨子江突然意识到到自己问话当中存在不妥——让别人说出进化液是怎么做出来的，似乎有一种想要偷窃秘方的感觉。

尽管即便知道制作秘方，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出。

不过林仲孺犹豫过后，还是讲了出来：“它其实是用彼岸花制作出来的！”

“彼岸花！”听到这个回答，杨子江如闻惊雷，大吃一惊。

在杨子江心里，彼岸花就是不详的代名词。

他很难相信，作为灾变源头的彼岸花，能有促进人类进化的效果。

这个说法，无异于说是服用毒药就能让人立地升仙。

反观李家诸人，虽然都在仔细听着，表现倒是十分淡定，理该是早就听林仲孺说过了。

怪不得……真是想拿我当小白鼠啊！

一瞬间，杨子江对李如一失望透顶。

然而林仲孺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杨子江镇定了下来：“你心里一定在怀疑——彼岸花分明是灾变的起源，怎么可能制作成进化液？”

杨子江没什么好掩饰的，直截了当道：“是！”

林仲孺缓缓解释道：“灾变是各种动植物变异引起的。而引发动植物变异的，正是这种大量出现的诡异植物。你不信赖这种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杨子江被这种循循善诱的说话方式吸引，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问题？”

“——所谓的变异，其实就是进化呢！”

“什么！”杨子江再一次被震惊到。

变异，其实就是进化？！

一种是恶性，一种是良性。这两种情况，怎么可能相提并论，甚至是共存一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变异，其实就是进化。”林仲孺笑了笑，继续道：

“进化，是一种可控的变异；变异，则是一种不可控的进化。因为变异不可控，变异方向多种多样、结果五花八门，不能预测，所以才会衍生出无尽的灾难。”

这么一说，杨子江好像有一点点理解了。

代入到自己的见识过从场景里，最简单、直接的变异就是变异后的动物体型变大、力量增强，同时变得狂暴易怒，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如果抛开它产生的负面作用不说，那么体型变大、力量增强，不正是进化液表现出来的进化作用吗？

想到这里，杨子江发现自己竟然被林仲孺的说法说动了。

他接话道：“您的意思是，你们发现了变异当中蕴含着进化的效果，于是找到变异的源头——彼岸花——通过研究，最终剔除了那些负面作用？”

方小溪道：“剔除杂质和不稳定的‘活性物质’，提取出其中那部分稳定的‘活性物质’，就是进化液的雏形。”

“就是这个意思了。”为了让杨子江安心，林仲孺还进行了复盘，“其实，彼岸花的出现，是一场针对全球各种生物的全面大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