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回家(2 / 2)寻找创想号首页

我不禁为在入伍前夜跟老父亲吹牛说自己开始走上从一个小兵到大将军的传奇之路的话感到脸红。

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才不管这些,终于把这个包袱甩走了,两夫妻要快快乐乐的过二人世界。

而我在勉强完成基础培训后(步兵标准被人为下调了),就编入我们狮子洲星一个机甲合成旅里面的步兵支援连。

在新兵的那一年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基地里面站站岗,拿个综合孔径望远镜装模作样的看一眼。机甲部队出动,我们好不容易搭个小飞行吉普左突右冲还是在后面吃尘土,然后还要看看人家巨大的身躯有没有不小心踩到花花草草。

不开玩笑,如果前天演习区域下过大雨,不要说轮式,多足式,就连双足都故意大踏步踩下,然后带起的一滩泥就能糊你一整队人的。

“离那帮大白铁桶远点。”连长一身白净,施施然的对着一身黑煤球一样的我们说的。

“小的们,我们的任务是,不要让机甲老爷他们娇嫩机甲大脚趾被虫族粘液弄湿了,或者外星的石头崩了。”这话是我们班长尖着嗓子,捏着兰花指模仿受气小丫鬟的模样说给我们听的。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拿着大撬棍吭哧吭哧给机修班打下手,奋力搅着死死缠绕关节的合成材料编织袋。

地位不高,津贴不高,要不看可以跑到厨房吃小灶,夜哨偷摸睡觉,翻墙搞小生意,野外驻训摸鱼打牌的份上,我是真待不下来。

但是事情转折来的飞快,第一年快过年的时候我们所属部队被抽调去其他星域支援。调令下来的时候,我都便服出基地门口准备回去过年假了,连偷摸给我妈星讯的机会都没有,被督导队逮到塞入星舰,踏上了征战异星之旅。

在初次踏入异星的土地上时候,我们拿着枪的手是颤抖的,是紧张的,也是懵圈的。但是周围的形势没有让我们等太久。

被其他部队称为乡下来的拉屎兵的我们。在战场上叮叮咣咣仅存在了三天就被宣布部队损失过七成,予以撤销番号,收容溃兵,另行整编。

原来想在战场上威风的机甲老爷们都成了一堆铁疙瘩。作为步兵的我们,因为跑的慢还没到战场边缘就已经被命令呆在原地整编了。

整编就整编吧,我们又被塞上星舰去其他星球了。被分配下来不是“打地鼠”任务,就是守卫基地巡逻。这算安稳的。如果新来的指挥官脑袋不灵清,去把我们派上战场支援,渗透侦查或者哪天母虫来大姨妈,发动虫潮,淹没基地就没得玩了。撒开丫子跑吧。只要跑过队友就好了。

就这样打打闹闹,我们被不断被打散,不断被收容。等到30次被收容了,我都换了十五任连长,三十九任排长,无数任班长。身边的战友都已经换的我懒得记他们的名字,唯一跟长官的要求的就是自己的战斗小队里面的编号26。算幸运号吧。每次在护甲铁臂上面涂上黄色的26号,我的心就能安下来。

因为战场是残酷的,是残酷。怎么说呢?你的眼前是不断的炮弹虫蛋横飞跳跃爆炸,火光冲天,钢铁拳头和虫族几丁质对冲,虫族恶臭脓液和人类的鲜血飞溅,无论在哪不断有人在你面前倒下。这种感觉不说也罢。

在战场上还没有感觉,你只要靠自己的意志或者不想死的一口气,实在不行吃点“血勇”一股脑往前冲就好,但是如果闲下来,有段时间真的,真的,我真的希望冲到面前虫族的爪子能够给我一个痛快。

但是我却一直侥幸的活下来。哪怕激烈程度可以写入历史的第26次反突出部战役,一身混着鲜血,机油,虫子恶臭粘液挣扎的我也要爬回空无一人的营地。

而这种侥幸经常被人怀疑。连基地里面打赌我牺牲赔率的后勤人员都换了几批,最后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诧异的,心里估计都在嘀咕“部队都打光了,这人怎么还没死啊?”

“我不是逃兵!”

每次我到新的队伍,面对长官对于履历的质疑,回答最多的一句话。毕竟战场记录仪是有的(虽然偶有损坏),但是我却被人背后叫坑货或者灾星。无所谓了,在第36次新荧惑星战斗后,我终于服役期满,表面上看着无穿无烂退伍了。

当我站在退伍事务局工作员面前办手续的时候,那小姑娘是一脸震惊的。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