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道出心中所想,那是一个极为骇人的猜想:“我严重怀疑,岳阔海多多少少已经察觉到,他身处的这个世界出了bug。”
“我去,NPC觉醒自我意识了?!”濮车侍的瞳孔迎来了一阵地震,“他知道自己只是他人笔下的一个虚构人物?”
“那倒不至于,生在明末的岳阔海不可能有如此超前的思维,这突破了一个古人应有的眼界和世界观。”
在给濮车侍喂了一颗定心丸后,陆隐话锋一转:“不过,深深的自我怀疑肯定是有的吧。说不定从岳阔海遇上我们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我这个老友大变模样了。”
“呃……仔细想想,还真是替书中世界的土着们感到悲哀啊。他们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所在的维度、所在的多元宇宙中的所有人、物、事……不过都是肖琪创造的臆想产物。”濮车侍的情感比较丰富,这会儿已经同情起NPC们的宿命了。
“其实那不是我言语里的重点,不过我可以就这个话题多引申一两句。”陆隐说道,“我曾经不止一次的会去想,是不是我们所在的那个所谓现实世界,和自赎之书的书中世界并无两样呢?在世界之外的未知地方,也存着在一个造物主,一个神……”
“变得神神叨叨就是你聆听圣音太多的后遗症吗?少用几次【神谕】会不会改善病情啊?”濮车侍虚着眼睛,随口吐了个槽,“要不你还是说说那个重点是啥吧,别讨论存在主义哲学了。”
心思单纯、性格耿直的濮车侍,可不是探讨这类深刻话题的好聊伴。虽然话不投机,但陆隐本就是福至心灵,顺带一提,就此打住也无妨:“呵呵……好啊。”
“通过对岳阔海的观察,我预想到了一种可能,即我们有几率将要面临的最坏的情况。”
“比对战上百个锦衣卫还要坏?”濮车侍插嘴道。
“上百个锦衣卫和内务府总管杜浊,给你选,你选择打哪个?”陆隐反问道。
“那我肯定不能选杜浊啊。”濮车侍把头摇得像面拨浪鼓,“以那个老太监的战斗力,一人就能团灭整个北镇抚司,超一流高手在他面前也走不过五个回合啊。”
“没错,从他和楚宗阳的那一战中就可看出,其人战力至少有鬼级巅峰的水准,并且手段丰富、花样繁多,是个极其棘手的敌人。可惜自赎之书没有记录下太多他的实战记录,严重缺乏可供参考的信息,不然我们也好有针对性的布置一二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濮车侍也醒过味来:“这一战还能吸引来杜浊吗?他看得上我们几个?”
“如果是今晚之前,那自然是看不上的。”陆隐耸了耸肩,“但谁叫我们在过去一小时里,超水平发挥了呢?”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打了大的来了老的,我们难道在玩什么挑战闯关类小游戏吗?”濮车侍顿感压力倍增。
“放宽心,虽然我觉得杜浊大概率会来,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一定会和他开战。”
“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你如何肯定杜浊会来,又怎么杜绝他一挑四拿下四杀的可能性呢?”
虽然陆隐算是个智谋型人物,但他的说话风格其实素来朴实,一板一眼,很少有故弄玄虚的时候,但是此刻,他却难得的谜语人起来:“我拿不出什么具有信服力的可靠证据,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我猜测今晚我们四个穿越者的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了书中世界的天道压制能力的极限,使许多事情变得无法自圆其说。岳阔海不合情理的反常表现,就是一种体现宿命已经控制不住这个世界原住民的思维的佐证。”
“……你能解释的更加清楚一点吗?”
“好吧,通俗一点的说,我认为这个书中世界存在一种运行机制,它可以是神,也可以是命运,还可以是天道,反正你爱怎么称呼它都可以,只需要知道它的作用是维护小世界的稳定,其工作内容要形容的更具体一些的话……”
停顿数秒后,陆隐道出了心中深藏的思虑:“大概就是确保这个独立世界的时间线,不受你我这样的穿越者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