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妈妈恨铁不成钢啊，脸上又是悲愤，又是无奈，又是说不出的滋味。

“柳姑娘，绿儿保不住了吗？”

柳迎春拿起一旁的手帕，将匕首擦干净，小心收回鞘里。

“这个量过头了，就算人活着终身也离不开这东西，以后越来越痛苦，妈妈如果想看到她形销骨立，犹如活死人一般，尽可试试。”

这些人在绿儿身上下了百分百的量，否则也很难让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花魁，与他们沆瀣一气。

春妈妈仰头闭着眼，落下两行泪来。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来世托个好人家，才不要，当这肮脏的人！”

她蔻丹指尖，慢慢的摸到绿儿的头发里，绿儿迷蒙的睁着眼，脸上全是茫然，满足，空虚后的颓废。

她还在幻境里，唇边的笑还没来得及消散，春妈妈的手指不知摁在了哪里。

绿儿猛地睁大眼，全身剧烈的挣扎了几下，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春妈妈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哭的不能自愈。

柳迎春走出去之前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楼下几个人还在等着看着龟公，柳迎春毫不客气的吩咐。

“上去好好伺候妈妈，按照妈妈的吩咐做事情，活这么久了，什么都知道吧，不用教吧。”

她走下去，几个人都让出路来，龟公公佝着腰看着柳迎春的背影，嗐了一声，领着人上楼去了。

宁玉跟玉兰等了好久，正心急柳迎春在门口敲响了房门。

宁玉赶忙去开门，看见柳迎春安然无恙，这颗心放下不少。

但是宁玉什么都没问，而是像玉兰告别。

两个人离开春风楼。

她始终紧紧拉着迎春的手。

“我们在这住吗？”

“不住，我认床。”

宁玉十分干脆拒绝了，迎春就陪着宁玉从镇上连夜回了家。

两个人到家已经半夜了，但却毫无睡意。一直坐到自己的床上，宁玉身体里那股劲儿才卸下去。

“六哥放得出来吗？”

“嗯。”

“你已经找到柳东，也知道他们干什么了是吗？”

“嗯。”

“那柳东还能救吗？”

“嗯。”

柳迎春一反常态，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宁玉抬头看见迎春飞快转头过去时留下的一点晶莹。

“过来。”

迎春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宁玉身边，坐了下去。宁玉伸出手，紧紧抱着迎春。

她埋进宁玉怀里，五味杂陈。

“一个人忽然变成这样，真的只是他个人的原因吗？”

宁玉抚摸着手里的发丝，慎重的想了又想才回答。

“不。没有你他可能一辈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不是不想变坏，他是没有机会变坏。

没有柳迎春这世界对他来说没有更大的可能，他一辈子都只是在谋生而已。”

望着摇曳的烛火。

“柳东并不清楚他失去了什么，以后他或许会后悔，也或许会怨恨你终生，但那都不重要，你只是我最亲爱的人，你对他来说只是他生命中最璀璨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