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子还是霜儿自己做的,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出嫁的时候用。
林管事说的没错,酒剑仙确实可以用哑药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底层的生活经历。
如他这种人,根本不知道像霜儿这种底层,一旦有了希望会做出什么蠢事。
她会找,她会闹,她会痛,她会怨,她会恨……却唯独,不会放弃希望。
狗儿走到林天霸面前,面无表情道:
“少爷……收拾……好了。”
林天霸似乎回过来一点神,他木然道:
“狗儿,你告诉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一个腰牌能有多大关系呢?为什么他们都要来找我。”
狂犬想了想,说道:
“我……也……不明白。或许……他们……不想……让……一个……出来……卖的,拿……这个……吧。”
狂犬露出自己腰间的一等供奉腰牌。
“其……他人……也不想……自己跟她一样吧。”
狂犬指了指被被子裹起来的霜儿。
林天霸木然转了下头,他看着不久前还跟自己嬉笑妍妍的霜儿,现在正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突然他如遭雷击,终于想通了这一点。
又有哪个二等供奉愿意,自己跟一个青楼卖唱的女子是一样地位的呢?
狗儿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应该让少爷静一静,正好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再去葬了霜儿。
他走了出去,把门关好,自己就在门口候着。
在林家的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本家守着林守业,出来了守着林天霸。
如狗儿这般的人,在林家主脉有很多,都活得很压抑。虽然主脉宽厚,物质上一直没有缺过他们的。
但只有狗儿这样可以接触到高层的人才知道,面临着王都和道主的打压,林家到底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王都周边的内三州,最近已经多次扣押了林家的商队或者货物。
海州的道主李永,不久前,在大寿当天秘密组了一个饭局,局中都是海州现在的豪强。
他在逼着林家这样的中立派站队,要么倒向他,要么倒向王都。
狂犬因为出手奇特,说话也不利索,没有被带上。
但是林守业回来就进了书房,狂犬守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了书房内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动静。
林守业向来养气功夫十足,但是这一次李永确实把他给气到了。
好一会儿,林守业出来的时候,立即让人去通知太上元老、元老,还有一级行走管事议事。
他临走前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狂犬,失落道:
“林山,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打打杀杀。天霸想出去转转,我已经知会云平了,你也出去转转吧。”
狂犬没有说话,躬身行礼之后就要走,结果又被林守业给喊住了:
“山儿,这一次陪天霸转完之后,你要是想走,就走吧。我林守业的恩情你早就还完了,千万别再委屈自己了……”
狂犬当时一愣,深深看了林守业一会儿。
林守业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哈哈哈……”
林守业打破了平静。
“笑问苍天何处是,滔滔江水使人愁。
今又只马陷阵中,从来英雄不自由。”
林守业摆了摆手,严寒热泪赶狂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