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屋子跟蒙古包有那么一点儿相似的,是由好些根木杆子搭成的圆锥形房子。
在那顶上,夏天的时候用一层层老厚的桦树皮盖得严丝合缝,冬天就用兽皮围着裹着,无论是搭起来和拆下来都特别容易。
最有意思的得说是那门帘了,夏天的时候是用一根根木条还有其他草本纤维的东西做成的。
徐禄心里头寻思,这夏天的时候,会不会有哪头牛哇马呀偷偷摸摸地跑过来,趁着主人家不注意,把门帘儿给啃喽。
徐禄还寻思着,等到了春天后,自己再上这儿来拉点粪,因为他记得春天一到,第一轮的土地承包就开始了。
虽说那时候他们屯子里每个人才能分到三亩地,可那也是真正属于自个儿的土地呀!
卸了马车后,徐禄他们再把骢骡和大个子拉到了冬窝棚子跟前,就瞅见四条獒犬冲了过来,对着徐禄、大壮他们汪汪地直叫唤。
徐禄打眼一瞧,这几条獒犬都被喂得溜光水滑、肥肥胖胖的,是典型的蒙古獒,估摸大概能有一百二三十斤上下,其中两条铁包金和铁包银,一条黄棕色,另一条则是纯白色。
就那纯白色的那条蒙古獒在徐禄看来,应该是头狗。
这条蒙古獒不仅个头比其他几条稍微大点儿,还展现出不俗的领导力,开声和招呼狗帮,都是它在做。
这白色的蒙古獒那两只眼珠子跟琥珀似的,呈现出纯蓝色,而且显得贼孤傲,在离他们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住了,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瞅着他们这一行人,任凭其他三条在那儿扯着嗓子可劲儿叫。
冬窝棚子的门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爷们走了出来,看到徐禄他们有点发懵。
“你好,我们是过来拉木头的,离着远,走得累了,能在你这儿歇会儿不?”徐禄笑着说道。
那个从冬窝棚子走出来的爷们一脸警惕,上上下下打量了徐禄他们一通之后,点了点头,呵斥了一声狗,走出来指了指冬窝棚子不远的木头桩子。
徐禄明白他的意思是把骢骡和大个子拴到那儿,于是就把它们牵过去了。
那人又从冬窝棚子边上的草垛那儿拽了一捆草过来放在马边上,徐禄牵过来的骢骡和大个子看到后立马就低头吃开了。
徐禄拴好骢骡和大个子,瞅见不远处驯鹿人自家的四匹马也在那边吃草,乐了。
果然跟自己上辈子碰到的一样,真是热情得没边儿了。
男人带着徐禄他们进了冬窝棚子,眼前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等适应了这屋里的光线,徐禄瞅见冬窝棚子不大点儿,木头炕,上面摆着炕桌,一个小火炉正烧着呢,上头放着一个茶壶。
屋子里头还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木炕边上,一块儿低头摆弄着一张驯鹿皮,一个三十岁左右包着头巾的老娘们正局促不安地瞅着他们。
木炕上铺着毛毯,三个小娃子正在上面耍着一堆嘎拉哈,也在瞅着他们。
徐禄把包里的砖茶和盐以及老式大饼干拿出来递给中年男人说道:
“这是送给你们的。”
大壮心里头有点不得劲,这两样加起来好几块钱呢。
中午饭在外面就能解决,茶砖和盐巴不说,那么多的老式大饼干,那玩意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可能吃上一块!这么金贵的午饭,咋还非得上这儿来呢?
唉,不过禄哥既然做了决定,那指定是有他的道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