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珝走进破庙的时候,看到了一幅怪异的场景。
跛足道人席地正襟危坐,癞头和尚正拿着红绳的一头要去拴道人的手,而红绳的另一头已经拴在他自己的手上了。
“二位,这是造姻缘还是玩情趣?”
跛足道人睁开眼,咬牙切齿道:“造孽啊!你够了,丢不丢人啊!”
“我不,我怕你跑了不带上我。”
贾珝闻言笑道:“渺渺真人你就体谅一下茫茫大士的忧虑吧,不过大士你也多虑了,那镜子再厉害短时间内也只能用一次,整个京畿之地都已被我布下天罗地网,放心吧,跑不掉的。”
癞头和尚刚想认同贾珝前半句话,可听到后半句时面色大变。
“你,你怎么知道风月宝鉴的事?”
话刚出口,跛足道人恨铁不成钢的捶了他一拳。
他知道个屁,他也就靠猜测,你倒好,诈一下就把底牌暴露出去了。
想法得到证实,贾珝心情大好。
“倒也不是无端猜测,除夕那日我得到消息,贾族贾瑞重病之际被一道人借了一面镜子,病情大好后又一夜暴毙,我想有这手段的绝不是什么神棍,近期内出现在京都且有道行在身的只你二人。”
“偏偏之前你二人又在王府吃了瘪受了伤,我想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们也不至于不顾伤势也要去害人,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你们逃命的手段来自于那面镜子,而镜子也不是想用就用的,需要拿人命来驱动。”
听贾珝说完,癞头和尚立刻回了跛足道人一拳,“听到没,人家自己就猜到了!”
跛足道人痛苦的捂住额头,你够了,人家还没诈呢,你就承认了!
贾珝看向跛足道人,不解道:“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不是出家之人吗,为何害人的手段如此阴邪,还怀有这种邪物?”
闻言,跛足道人急了。
“什么叫邪物,那叫风月宝鉴,乃以七情六欲催动的至宝,能害人也能救人。”
“再说,贫道怎么就害人了,缘法讲究的的你情我愿,贫道已经事先告诉他不要看另一面了,我有骗他吗,我有蛊惑他吗,我有逼他们吗,是他们自己要看,关我什么事,根本就怪他们自己,根本就怪他们自己,关我什么事?”
“哦~”贾珝点点头,指出了道人推诿之言的重点。“他们!”
“你用这风月宝鉴害人的事先放一边,那教唆妙玉来害我的事又如何解释?据我所知,妙玉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吧,她的结局如何来着?哦,被匪徒绑架凌辱,然后买入青楼受尽屈辱而死。”
“话说你们都这样谋害人家了,还要利用人家帮你们卖命,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说先前的交谈只是让二人惊诧于贾珝的敏锐,那现在就是纯纯的惊吓了。
癞头和尚不敢置信的看着贾珝,声音颤抖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贾珝道:“不仅这些,我还知道我的妻子们全在你们的算计中,都是凄凉的下场,你们都是出家人,不以慈悲为怀,反而处心积虑的要致她们于死地,这样真的好吗?”
跛足道人冷笑道:“那是她们的命数,也是她们的机缘,我们从未加害于她们,只是在一旁确保她们的命数不会偏移,反而是你,看似护着她们,实则破坏了她们的机缘。”
突然,庙内传出一道女声:“被卖青楼凌辱是机缘?这机缘你们自己留着享用吧!”
“谁!”
跛足道人大喝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动袖袍,一股无形的凌冽风刃射出,朝着隐身的妙玉斩去。
贾珝一个侧身挡住妙玉,风刃撞在他身上传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后随即消散,贾珝表示不疼不痒。
他对着空荡处低声道:“要打架了,你先出去。”
一声轻嗯后,贾珝明显感知到脚步远去,他这才一边挽着袖口一边对二人狞笑。
“行了,谢谢二位的配合,一会我下手轻一点。”
听他这么说,二人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自己被贾珝利用了,气急败坏之下,跛足道人取出风月宝鉴大喝道:“和尚,跑!”
癞头和尚早就等着这一幕了,抱着跛足的道人的胳膊不撒手,生怕跛足道人跑了他还没上车。
“想跑?恶来!”
贾珝一声爆喝,恶来率领三千羽林军杀出,人人抱着几块铁方块,瞬息功夫,他们便投掷出手中铁方块,搭建出一个铁制方形屋子,还是没有门窗的那种密闭空间,将破庙包裹其中。
贾珝取出火把,照亮黑暗的空间,看见一僧一道正呆愣在原地没有离开,不禁笑道。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风月宝鉴的功效不是隔空传送,而是化虹化风之类的神通,在密闭空间里没用。”
跛足道人内心无语,什么人啊这是?底牌都被猜个干净了,贾珝说的没错,压箱底的手段就是化虹之术,堪称逃命绝技,但凡能透出一点光,他就能坦然的逃之夭夭。
可谁家好人瞬息就能盖出一个没有丝毫缝隙的密闭房屋啊?到底你是神仙还是我们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