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河岸线上一片肃静。微风拂过水面,带起丝丝寒意,却掩盖不住人群中的吵杂。
天色尚早,但岸边已聚集了不少前来观看行刑的民众,他们中有些受了请了的工坊主,更多的则是纯看热闹的镇民。
“嘿!这群匪宼还真是要斩了自己人,为那两家遭了祸的人家出头!”一名身着长袍做儒生打份的人,嘲谑似的说了一句。
“甚么自己人?”他旁边另一名身着短衣,的男子也是以同样的语气回了一句,后转头去看,应是认出了身旁的儒生的身份,脸上的嘲谑立马收了回来,换成另一幅笑脸脸,“呵呵....刘先生,俺不知是你,非是无意项?。”
这刘先生可是这镇子上少有的读书人,还是个乡贡,可不是他一个靠卖力气讨活的泥杆子能吃罪的起的。
让称作刘先生的男子,看样子并不在意他话里的讥嘲,摆摆手,有些好奇的问道:“哦!不是一路人?难不成占了军府还是两泼贼子?”
“这个,刘先生这祸乱的是那军府中的兵卒,据说人还是在祸事之时让那匪首带人给拿下的,不然这镇上不知还要有几家遭难,不过,原先确实不是一路的,此时确是合到一块去了。”
“嘿!这事还真是奇了,这应护着一方的军府兵卒成了作乱的了,匪寇反是成了要保一地安宁的了。”刘姓儒生感慨了一句。
前几日突闻,这镇中来了匪宼,他一个书生那敢往外跑,提心吊胆的待在家中,消息自然没有这些街头讨生的力夫来的灵通。
两日前那女匪首上门来想请他为其效力的,更是让他左右为难心生惶恐,从了便是从匪怕日后朝廷清算,不从又担心那匪宼为难于他,平白丢了性命,惶恐之下更是无心关注这些。
好在那女匪首没逼的太甚,见他犹豫,也没多为难于他,今日家中备的油粮用完,才壮着胆子出了门,刚巧遇上这事,见前来围观的人不少,便跟着过来想看个究竟,事情也只是从旁人嘴里听了个大概,首尾细节如何自是不知。
“这镇中除了最初那俩家,当真就在无其他遭了祸的人家?”刘运良有些不信的又问道。
那搭话的力夫摇了摇头,“没听说还有別家,哦对了!硬要算的话,那卖粮的几家到也算的上,不过他那是罪有应得,对这种黑心商,就应如此!”
“这是为何?”刘运良问道。
“为何?今天先生可去了米行?可知要今日粮价如何?”
刘运良摇了摇头,前几日他都未出门,对这粮价确是不知。
“前两日的粮价可是今日的三陪有余!那粮商还真是够黑心的!如先生这般家中有些小资的倒还好,如我等这样的可真是撑不住,如论如何这日子总得过,这肚子都得填,往日里我等过的都辛苦,此时又没甚活计,这一下粮价又抬了好几倍还怎么活?”
“刘先生,你猜今日粮价是多少?比往日的还低上些许!”力夫压低了声音,“这可多亏了这群匪寇,这镇中粮价只涨了两日很快的便又降了下来。
就是这帮占了军府的“匪寇”给平了下来的,他们不但开了府中的粮仓以平价卖粮,还开设了粥埔拖粥救济困苦。据说那带头的抬价的粮商也让抓了去,没收了屯积的粮食。
刚开始几日大伙都心存惶恐,不敢出门寻活计,但几日下来真就如那镇中的乡吏所讲,这一伙“匪宼”当真没有掠民,还说要帮大伙寻活计来计来干,已经在招工了,工钱算起来还比平日里的高上不少。
这匪寇看起来比原先的乡里治所还管用,要换以前这乡公所会管这粮价之事,不一块合起来诈我等都算好的了!
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匪寇。”
此时听力夫这么一说,刘运良顿觉得占了军府的这一伙匪寇有些不同。不由的又想到前日那女匪首上门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