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没将卞氏的话放在心上,每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就没了敏感的心,尤其是每日打交道的都是人精,实在是分不出其它心思。
今年的夏日尤为炎热,曹穗每日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往浴房走,若不是杨修和桑拦着,她甚至能吩咐人给她准备冷水。
桑听到她被热得不行,口头上抱怨“要是能用冷水泡澡该多舒服”时,眼睛都瞪大了。
杨修更是无情的镇压,曹穗佯装抱怨,“我不就是说说嘛。”
杨修在这件事上面显得冷酷,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想都不能想。”
她只要敢想,哪一日时机契合,她就敢做。
杨修知道她的胆子,若是没人拦得住她,她会抱着“就泡个冷水澡,难不成华能打死我”的破罐子破摔心情付诸于行动。
曹穗撇撇嘴,“没趣。”
杨修不为所动。
曹穗每日都热得难受,脾气都明显暴躁了许多,但她极力压制不要影响到身边的人,但脸色常常都严肃得很。
杨修以为她身体出了问题,还让医师把脉,但都表示没问题。
曹穗还安慰他,“我就是热得慌,既不耐热也不耐冷,过了夏日就好。”
杨修瞧着她的脸颊,本来还想怜惜她被苦夏折磨得慌,但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知是不是天太热生出错觉,怎么感觉她还丰润了些?
杨修:“哪有耐热耐冷的人,不过都是不得已而已。你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记得说出来。”
曹穗不在意挥挥手,“我又不是奉孝先生,对医师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我可惜命得很,但也别大惊小做,就是苦夏而已。”
杨修浑不在意,“府上养着医师,总要让他们有事可做,不然他们都要怀疑自己得价值。”
话说得头头是道,耐不住曹穗不耐烦听。
两人的榻上早就换上席子,两人本来各做各的事,杨修突然很久没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就发现她已经酣睡,手边还摊着没看完的公文。
杨修将她手边的公文放好,将人轻轻地抱到榻上去,整个过程曹穗都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睡眠质量叫杨修都诧异。
虽然往日她睡觉方面也不叫人担心,但也没像这般对外界没反应,短时间内不单单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深。
杨修怎么都放心不下,还专程和桑叮嘱,他不在的时候也要时时刻刻看好曹穗。
结果便是曹穗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享受到了好似珍贵易碎瓷器的待遇。
曹穗跑回丞相府躲清闲,和丁氏抱怨,丁氏则是一点都不觉得哪里过了。
“桑照顾你无微不至,难道不好吗?”丁氏一脸不理解,“往日你还说,希望能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般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曹穗双目无神地往后一靠,“我可能享不了这个福。”
她曾经以为咸鱼的生活很幸福,但她自己咸鱼和旁人把她当咸鱼对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丁氏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她的脸色,面色红润,只是眉目间总带着几丝疲惫,“少府的事务很忙碌吗?”
要说她气色不好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她瞧着又确实不太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