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她开车回来的路上,傅若时就已经坐在她旁计划好了。
既然她一时半会不肯离开静海医院,与其阻止她担心她,整天提心吊胆憋的吐血,还不如陪她一起把事情办妥。
于是他就给刘振发了信息,让他去静海医院找一个单人病房,再造一个假身份,让他以平民的身份,入住静海医院。
既能把手术做了,又能天天看见温知夏,一举两得。
顶多就是喉咙挨两刀,一段时间不能说话。
但是只要能天天看见她,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反正他现在也很嫌弃自己这张贱嘴。
傅若时思索着,视线飘到温知夏的侧脸,她还在略带忧色地看着电脑上的CT图,对自己心里噼里啪啦的小算盘一无所知。
“那傅总,我这边的工作就结束了。”医生站起来,叮嘱,“您一定要抓紧预约手术,有问题再联系我。”
傅若时点头,“保密,别让宋爱玲他们知道。”
医生走后,温知夏还是不放心,她又把傅若时的体检报告看了好几遍。
确认没什么问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玫瑰花发呆。
她走之后,傅若时依旧每周都给家里换新的鲜花。
今天换的是粉玫瑰,花骨朵和小孩子的拳头一样大,鲜艳而饱满。
“脏脏猫。”傅若时坐在她旁边,沿着她的眼神,也看向桌上的玫瑰,接着漫不经心开口,“赶紧擦擦脸,瞧你脸花的。”
温知夏啊了一声摸了摸脸。
脸上都是风干的泪痕。
她晚上被傅若时吓哭后,脸上的眼泪一直都忘了擦,都干了,灯光下看,一道一道的。
……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温知夏又气又急,“丢死人了……”
她背过身,在包里翻找纸巾。
傅若时趁她转身,从花瓶里抽了一支玫瑰。
“喂。”他拍拍她,“给你。”
温知夏以为他给自己纸,回过头——
骨节修长的指间里,捻着一支粉玫瑰。
还是花苞最大的。
“别哭了,”傅若时的眼里依旧带着清浅的笑意,“这花本来就是为你订的,每周都订,我想着你要是回来,就正好能看见,你要是不回来了,我看见它就当看见你了。”
温知夏更想哭了。
“不客气。”她接过花,又把它插回花瓶里,接着把桌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这么担心我?”傅若时看着她用掉的大半包纸巾,笑她,“哭猫,脏猫,胆小猫。”
“那你是病猫。”温知夏横了他一眼,“谁担心你,谁会担心一个毫不爱惜自己的人。”
“我被谁气病的?”傅若时一脸无奈道,“某人一边把我气吐血,一边给我求健康符,打我一巴掌给个枣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温知夏虚着声音反驳,“是你自己不爱惜身体,连轴转熬夜,有病也不治,要不是今晚我发现,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骗到你愿意回来的时候。”
“……”
其实温知夏心里也是很疼的。
傅若时受的这些委屈,归根到底也是为了自己,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也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担心。
“手术那天,我去等你吧。”想到这,温知夏说,“你确认好时间,发给我。”
傅若时假装善解人意地打哈哈道,“不用不用,我不耽误你工作,工作重要。”
“我可以请假,”温知夏说,“你受伤这事是因为我,我有责任,我会负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