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吃人的妖怪,你会死的。”小阿容在他身后喊。
少年闻言嗤笑一声,“那里供奉的可是我们钟山的大神,你敢说是妖怪?”
“大神?大神叫什么名字?我从来没听说他的名字。神仙都有名字,只有妖怪才没有名字。”小阿容说。
“嘘——”少年上前捂住了小阿容的嘴。
“你不要命了,敢这么说。”少年表情严肃,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峻。
“你都敢走进去喂妖怪,到底是谁不要命?”小阿容若无其事道。
少年想到什么,突然神色警惕:“你告诉我,你说的妖怪,是谁告诉你的?”
小阿容想了想,略有些心虚道:“是我自己想到的。”
眼看大祭司的人追上来了。
少年顾不得那么多,毅然入了禁地。
小阿容看到那些身穿圣服的人也很害怕,跟着少年闯入禁地。
沈清宵满怀担忧跟着姬容,心中祈愿她安然无恙。
哪怕这是过去的事,早已是既定事实。
可他仍希望他的阿容少受些苦。
*
“谁关的我?自然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殷玄礼气愤地几乎要指天骂娘。
“不仅囚禁老子,还……”殷玄礼越说不下去,神色难堪,耳尖也泛起了红。
想起被那疯女人绑在床上日夜云雨.交缠,殷玄礼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可惜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到他羞耻的神色和发红的耳朵。
姬容不关心殷玄礼遭遇了什么,她只问:“你说的疯女人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这蝴蝶城的主人谢沉蝶!”
“……谢沉蝶是谁?没听过。”姬容道。
殷玄礼无奈,“东吴谢家听说过吗?”
东吴谢家。
姬容觉得有些耳熟。
“我原是……东吴谢家人。但不重要,我只是谢不离。”
东吴谢家,是谢不离的本家。
姬容心尖有些疼。
殷玄礼见姬容沉默,以为她不知道,便接着说道:“你之前那个情郎谢公子,就是她亲兄长。”
姬容却是一瞬茫然。
谢不离竟然有妹妹。
她自然不知道。
谢不离很少说他自己的事。
他说他从小在山中修行,与尘世隔绝。外面的世界如何,他并不关心。
“我才出去多久,阿礼倒是同旁人交谈甚欢!”
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
她的声音犹如一缕从黑暗深渊中飘出的幽风,带着丝丝寒意和捉摸不透的诡异,轻柔似梦呓,带着一种异样的魅惑。
阁楼大门被推开。
冷夜之中,昏昏月下,高挑的身影玉立在夜色中。
深绿色的罗裙随风飘摇,裙摆上绣着的黑色荆棘花纹好似夜色中蔓延出的藤蔓。
想来这便是那谢沉蝶。
她停在那里不进不退,狭长的凤眸紧紧地睨着殷玄礼,眸光幽冷,仿佛盯着猎物的毒蛇。
殷玄礼早已变了脸色,一脸如丧考妣的沉重,语气平静:
“蝶娘,你莫误会。他们是我的故友,只是偶然遇到……”
“偶然?”
谢沉蝶凤眼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姬容打量着谢沉蝶。
她面容白皙,细长的柳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眼深邃而幽暗,眼尾微微上挑,晕染着一抹淡淡的绯红。
张扬中透着孤冷。
像夜里盛放的血红色蔷薇。冷艳孤高,难以触及。
眉眼之间,似乎确实和谢不离有那么两分相似。
只不过精致大气的脸上却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
察觉到姬容的视线,谢沉蝶回看向她。
她开口,声音像是被毒药浸泡过,甜蜜中透着致命的危险,娇柔里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嫂嫂,我等了你许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