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
回头望着孙建伍,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小伙子,你的运气真好!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也是这么好命……”
说完,他猛的狠关严了房门,然后走廊里,传来了他远去的脚步声。
“我操他妈,这个逼养的什么意思?伍子,你和他有仇吗?”
“是啊伍爷,你和这姓熊的‘黄鼠狼’,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不光是老王和二虎他俩,让姓熊的警察突然耍的这一出,整的莫名其妙。
就连孙建伍自己,都他妈蒙圈了。
手握着拘留室的铁栏杆,孙建伍冥思苦想了半天。
直到脑瓜瓤子都快想烂了,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和这个姓熊的警察结了仇,累了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又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拘留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刚才那个做笔录的小警察,走到铁栏杆跟前。
边拿着钥匙打开门锁,边问道:
“孙建伍,你们谁是孙建伍?”
听到小警察叫了自己名字,孙建伍一举手慢慢说道:
“民警同志,我是孙建伍。”
小警察不紧不慢地打开铁门,然后冷冰冰地说道:
“我师傅说了,你和打人没关系,你可以出去了!对了,派出所的门口,还有俩人来接你了……”
“警察同志,那我呢?我能走了吗?”
老王看见孙建伍出了铁笼子,他赶紧跑到门口,抓着铁栏杆问小警察。
“你?你消停待着吧!一会儿等给你们几个定了性,我还得送你们仨,去拘留所呢!”
“不是同志,去啥拘留所啊?不就是男人之间打打闹闹的小事儿,至于吗?同志,你别走,你别走。你回来,我操,我还有泼尿呢……”
………
在派出所的楼门口,孙建伍签完了字,又让小警察点名道姓地批评教育了一顿后,他才走出了派出所,来到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孙建伍看到曲小影和丁子两个人,正站在雪地里搓着手跺着脚等他。
“丁子,小影…”孙建伍轻喊了一句。
看见了孙建伍从楼门口走出来,曲小影和丁子赶紧跑了过来。
“伍爷,你出来了。怎么样,在里面没遭罪吧?二虎和王哥、小磕巴,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还行,都挺好。”
面对着丁子连珠炮似的发问,孙建伍也只能是一脸苦笑。
笑过几声,孙建伍扭头看向了曲小影。
这丫头,估计在院子里等了很久。
除了眉毛上挂满了白霜以外,小丫头的脸蛋和鼻头,都冻得通红通红的……
“你……”
“猪头!猪头!猪头!”
曲小影举着白藕般的小拳头,瞪着眼睛一连骂了三次孙建伍“猪头”!
“孙建伍,你是不是傻?没你的事儿,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你吃饱了撑的是不?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整出来,我跑了多少关系!”
“是啊伍爷,曲小姐这次为了帮你,真是费老劲了。你都不知道,为了能让你出来,她找了……”
“闭嘴丁子!我的事儿,不用告诉他!”
曲小影可能真得是气坏了。
红着眼眶瞪了一眼孙建伍后,她猛的一脚踢在了孙建伍的大腿上,然后气鼓鼓地转头就走。
孙建伍被曲小影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边揉着大腿,他边朝着曲小影的背影,喊道:
“曲小影,你是不是有病?平白无故,你踢我干哈?”
曲小影听着孙建伍的话也没回头,只是扯着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倍。
“踢你?我踢死你都不多!丁子,别跟他废话,赶紧跟我开车回去!”
丁子面露难色的看看孙建伍,又瞅了瞅曲小影。
“曲小姐,我跟你回去,那伍爷,伍爷咋整啊?”
“让他自己走回去!没心没肺的玩应儿,冻死他得了!”
“...”
春江派出所二楼。
姓熊的公安站在窗户跟前,看着孙建伍、丁子曲小影他们三个走远。
弹了弹手指间烟头上的烟灰,他扭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熟练的按下了一串号码。
“喂,是我。……没有实质证据,我抓不了他。嗯,刚走……来接他的,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什么?你到底想干啥?……操!行了…我只能最后再帮你一次!”
放下了电话,姓熊的警察,突然攥紧手心握成了一个拳头。
然后高举着拳头,他狠狠砸向了那乌黑铮亮的办公桌。
………
吉通县东郊,玉林拘留所。
“刘二虎!一号监区一号房!”
听到管教点到了自己名字,刘二虎端着白瓷铁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王和小磕巴。
咧着大嘴,刘二虎“嘿嘿”一笑。
“王哥,磕巴,我先进去了啊!咱哥几个,晚上食堂见!”
“废什么话!麻溜给我进去!”
身后的公安像是不耐烦了。
手握着警棍,一杵子狠狠怼在了刘二虎的后肩膀上。
冷哼了一声,刘二虎狠瞪了一眼怼他的公安。
然后端着铁盆,塔拉着棉鞋,他一步两晃地走进了监房。
“郭振东(小磕巴)、王桂芬,你们俩进一监区五号房!”
等管教打开了五号房的铁门,老王和小磕巴端着脸盆,一前一后也走进了五号监房。
看着监房炕沿两边站着的十几个人,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老王的心里就直突突。
刚想张口报个名号,壮壮胆子。
哪知道还没等他张口,就听见他俩身后传来了一个,仿佛噶了“子弹袋”,没了命根子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喊道:
“哥几个,家里来且了,都过来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