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张伟昌至少还知道拿出大部分的真金实银,这沈修德的行为则堪称厚颜无耻之巅,竟然想空手套白狼,至于承诺负担虞文日后的赌债,那简直是荒诞不经的笑话一场,连一张基本的契约都没有,谁能证明他沈修德说过这话,当然,就算真的有契约证明,这样的契约又能谈何有半点的效应?
但是沈修德知道,凭借虞文那挥霍无度的纨绔性子,定会不假思索地应允下来。
所以沈修德满脸都是笑意,就等着虞文点头,然后拿着制冰秘诀离开!
偏偏,一道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哥这打得真是好算盘啊!”
开口的,自然是虞文。尽管他自诩为商场老手,历经风雨,见识过无数厚颜无耻之辈,但沈修德这样的人,却是他生平仅见,原本还在思考要不要给沈修德留下一条后路,而今看来,这一念之仁,实属多余。
“老弟,你……”沈修德万没想到虞文竟会如此干脆地拒绝,且丝毫不留情面。他的脸色骤变,心中的惊愕与不甘交织在一起,
“老哥啊,你看要不这样,这个制冰的秘诀,小弟倒是可以无偿告诉给你,但是要在三天之后,不过小弟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万一哪一天,老哥这茶陵酒家经营不下去了,便只能以市场价的一半转让给老弟,”
虞文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狠心,没有说出让对方把茶陵酒家免费送给他的话来!
见沈修德要开口,虞文摆了摆手,又说道,“当然了,为了弥补小弟前几天高价卖了那么多冰块给老哥的过失,小弟也决定,这三天中,小弟再免费补偿老哥一百个柜子的冰块!”
“这,这……”沈修德瞠目结舌,这难道就是败家子的行事作风吗?
何文娟同样被这一幕震得半晌回不过神,一百个柜子满满的冰块,那可是价值几千两的银子,可就被虞文这样平白无故送人了,而且还是他的竞争对手,有心想说话,却被虞文用眼神给制止了!
哼,你这个败家子,等会丹梦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何文娟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制止虞文败家,但是虞丹梦却可以啊,
至于虞文说的茶陵酒家经营不下去,何文娟却觉得完全就是一个笑话,毕竟茶陵酒家之前的口味,环境都还算不错,只是现在被同春楼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天气凉爽下来,茶陵酒家虽然恢复不了之前的繁华,但是生存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了,虞文这个败家子还说了什么?要将这制冰的办法免费送给对方?他是疯了!何文娟后知后觉,终于关注到了重点!
沈修德可没有何文娟的愤怒,反而带有一丝惊喜,虽然不明白虞文为什么要在三天之后才把这制冰的办法告诉自己,但是他也和何文娟一样,坚信茶陵酒家不可能经营不下去的!
又仔细想了想虞文说话的内容,发现其中并没有什么陷阱,这才开口道,“小弟说的是真的?”
“自然!”虞文冷笑,但是脸上满是真诚,“老哥不相信,咱们完全可以签订契约吗!而且我还请来了一个见证人,县令大人的千金何文娟,这分量够重了吧!”
沈修德一直以为何文娟只是虞文在哪个青楼找来的头牌,哪里知道何文娟还有这样大的来头,肥胖的身躯一震,别看他也是有钱人了,但是就算是想认识县里面一个普通衙役,也得费尽心思、银钱开路,更何况是县令大人的掌上明珠呢!
难怪方才目睹那女子轻而易举地将虞文踹翻在地,虞文竟是连一声呻吟都不敢发出!
何文娟哪里能够想到,看戏却看到了自己身上,阴沉着脸,“休想!”
“哎呦,我的大小姐!”虞文满脸都是狗腿子的神情,“这可是你父亲说的,制冰这方法虽然神乎其技,但是依靠虞家一家的产能,实在没有办法满足整个隆兴城的市场,为了让更多的黎民百姓能享受到这份难得的清凉,也为了能让县衙的库房更加充盈,好让你父亲能为百姓们办下更多的实事,我可是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最终觉得,除了我那老兄,还真没谁更合适了。”
何文娟被虞文这一番言辞恳切、却又绕得她有些晕头转向的话说得半信半疑,眼中闪烁着将信将疑的微光,“真的?”
嘴上如此,心中想的却是说不定真是如此,毕竟父亲从昨天起就在催促自己把虞文快点请来,而今天两人更是交流了大半天,要说只是感激的话,哪能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偏偏沈修德这个时候也带着满是讨好的笑容凑上来了,“何小姐,我沈修德发誓,等到我沈家也掌握了这制冰的秘诀之后,该上交给朝廷的税收保证一分不少地都交给令尊!”
他并未提及上缴国库之事,仅淡淡一句“交予何安平手中”,其中的弦外之音,已是昭然若揭,只是可惜这话终究还是对牛弹琴,何文娟哪里知道这两者的区别!
即便如此,何文娟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虞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休想骗我!若敢骗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