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需要助力,可那吴家不是谁都能轻易攀得上的,我这样说是有些不好听,可都是天大的实话。当年你们密谋吴三娘子之前,要是懂些事晓得跟我说一声,我必会拦着,又哪会白白挨了吴尚书的报复,连带着......”
似是想到了什么,曲乘风忽然打住了话头,抬眼望去,见假山旁没了热闹可看,遂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垂着眼眸瞧不出神情的裴信。
“别一脸的不高兴,吴三娘子是没了指望,可你争气考了春闱首名......”曲乘风上下打量了一番风姿出众的裴信,嘴角向下扯了扯,旋即面色又恢复如常,“我父亲说了,他会为你留意的,不过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郎你别想,就是三品以下的,肯许个庶女给你就不错了,京城不比地方,我父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明白了?”
说完也不管裴信怎么想,背着手慢慢踱下了阁楼。
裴信沉默地望着消失在木梯尽头的人影,手指轻轻捻动着腕间的佛珠,脸庞清峻依旧,嘴角却蓦然一扬。
......
转眼便至午膳时分,见众女郎纷纷停箸,孟十娘子便提议玩击鼓传花。
东主开了口,众人自然要给面子,且击鼓传花也是相当热闹的游戏,在座的都是十来岁的小娘子,正是爱凑热闹的年纪。
吴大娘子与吴三娘凭借着过人的手速,顺利地躲过了前两轮,不想第三轮刚开始没多久,负责击小鼓的孟十娘子忽然与坐在许五娘子身边的曲大娘子对视了一眼,不出十息便歇了鼓音。
曲大娘子飞快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吴三娘,信手一抛,那花球便直直地越过两人中间的许五娘子与吴大娘子,落进了吴三娘怀中。
吴大娘子刚要说鼓声已停,再传无效,便见到孟十娘子抬手又敲了一下小鼓。
吴大娘子/吴三娘:......
这么明显的作弊,到底有没有人管一管啊!
两人钻了规则的漏洞,虽然无耻了些,可确实叫人无法辩驳。
众小娘子只能纷纷叫嚷,“下回可不许再这样了。”
孟十娘子笑嘻嘻地团团致歉,直言手滑,下不为例,这才叫众人停了叫嚷。
孟十娘子状似无害地望着吴三娘,语笑嫣然道:
“三娘子恕罪,都怪我手滑,错了鼓点,不过三娘子才貌出众却低调异常,咱们都存着好奇,想一睹三娘子的风姿呢。”
持花球者,需为众人表演才艺,这是事先就定好的规矩。
吴三娘与吴大娘子对视了一眼,刚端起酒杯准备自罚,却被曲大娘子抢了前。
“原来这位就是吴三娘子啊,我久不在京城,却也听过吴三娘子的大名,当真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呵呵......”
听她阴阳怪气没个好话,吴三娘一阵莫名其妙,吴大娘子直接嗤笑一声呛道:
“可巧了,原来这位就是曲大娘子啊,你久不在京城,我是真没听过你的大名,就跟横空出世的一般,莫非曲大娘子与齐天大圣有亲?”
众女眷反应过来,以袖掩面噗噗直笑。
曲大娘子被笑得一张俏脸铁青,目光恨恨地斜着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可不怕她,照样凶狠地瞪了回去。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捞出来的野人,以为冠上曲家的名就能在这京城里横着走了,也不对着面前的酒杯照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