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道中帮助别人就是害了他，那崽子哪怕是出现性命危机我也不会去救他的。只是受老友之托，看其被诅咒久了找不到破解之法，暗中点拨他一下罢了。”

“这么说，尸帝从头到尾都不知您的存在？”

“自然。”

“那濯清茶？”

“我藏在密云鬼宗了，那崽子只身前去直面两位鬼王，端的是弄了人家一死一伤这才取到的茶叶。”

“那灼魂泉？”

“我买通城内的占卜术师帮他找到的具体地方，不过同样的消息我也透露给鬼王了。”

“”

到此楚幽终于服气了，只觉面前这老者心思缜密如大海般深沉，假若是敌人定比鬼厉可怖百倍。

“可是，你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说给我听呢？”楚幽突然问道，心中不安感觉油然而生。

老者笑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能保守住秘密。”

说着苍老的面孔抬头望向楚幽，一双漆黑眸子中冰冷彻骨，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啊！”

楚幽浑身寒毛乍起，手中暗握大剑呼之欲动。

“哈哈，看把你这臭小子吓的。”

老头大笑起来：“我不过是一个人呆久了太过无聊而已。并且你身上秘密之多难以想象，我相信这点小事你还是可以保守住的吧。”

“哦”

望着老头的笑意，楚幽也是露出浅浅的笑容。

“来，喝茶”

老者伸手一拱，抬头间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笑之，相顾无言。

他们都是饮过灼魂泉、濯清茶的人，心思之细腻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就在刚刚对视的一眼中，老者读出楚幽眼底那浅浅的笑意，明白了其刚刚佯装害怕是在逗自己开心。而楚幽也在老者那古井无波的眸子中，读出了他读出了自己刚刚的举动。

骨血熔出的利刃也终有老锈的一天，他不知道面前这看似慈和的老者从前是一位怎样的存在，但在今天他便只是一个闲暇饮茶的老头而已。

午后的茶馆中，一老一少相坐闲谈，转眼间便是凉风习兮，日落西山。

这期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人间趣事，什么前世今生，年少往事，通通都说了一遍。初见那老头时只觉其是一个冷冰冰又爱睡觉的人，直到今天才发现其居然会如此健谈。

转头望向窗外，落日的余晖已尽，天地开始被黑暗吞没。

见天色已晚楚幽也不再逗留，起身告辞。

“长路漫漫，何处无茶馆，晚辈先走一步。”他拽起骨魇大剑，起身迈步走出茶馆，手中还提着几包顺来的茶叶。

见其告辞，老者并未言语。直到那年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许久后，他才躺着椅背上轻轻的喃道：“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楚幽出门后，只见周围夜色正浓，无数寒凉之意在这鬼城游荡窜探，只道都是些找不到家的怨鬼。

转头望去却是没有看到风雷豹，想来也对，只有傻子才会在门柱旁守一整天。

“阿豹？”他叫喊道，声音在小巷中层层回音碰撞，但却并没有“豹”回应。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突然从阴暗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