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流着泪,因为在冯月进副本的那段时间里,有人来了家里。
冯月咬着牙,冲到那几个人家里,却被打了个半死。
那人踩着冯月的脑袋,在他脸上忒了一口痰。
“妈的,婊子养出来的小瘪三!”
那一夜,冯月的手上沾了血,他第一次杀人,不知道要捅哪里,溅了一身血。用来防身的水果刀插进了男人的胸腔里,冯月那时想,这把刀脏了,不能还给邻居大妈了。
男人的妻子很凶,把冯月的脸都挠伤了,他们被赶了出来,巷子里唯一关心他的邻居大妈死在恐怖游戏中,唯一的牵挂也没了。
冯月没有流泪,只是看着门口的枣树桩子愣神。
枣树被砍了,母子俩搬了家,在外面艰难生存。
最后,冯月带着母亲辗转到第四部落,展现自己的天赋,成了里面某个大佬手里最锋利的刀。
他男扮女装,把母亲牢牢保护起来。
但是,他待在部落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第四部落治好了妈妈的腿,让她能站起来,大佬没了,周围觊觎许久的男人们暴露本性。
男人是肮脏的视觉动物,冯月逃不了。
每天都要笑着,冯月的脸上都挂着笑,笑着去迎接痛苦,就像面具一样死死焊在他的脸上,虚伪而丑陋。
小时候的话成了真,婊子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直到,冯月在副本里遇到了李长生,他看到了小丑面具之下的脸。
他第一次觉得,幸运之神给他在指缝里撒了一束光。
他的前半生不幸,浑浑噩噩活了十七年,终于是得到了糖果。
冯月主动暴露了自己,他以为那人记不得了,可是李长生的一句话,让他枯竭许久的心重新跳了起来。
“好久不见,小可怜。”
他承认,他对那样的人没有丝毫抵抗力,他一边不可自拔的靠近,一边又深深地害怕抵触。
他的过去是肮脏的,充满不堪的。他的心仿佛裂成两半,一半疯狂心动,一半唾弃自己。
他的心左右摇摆,最终替他做决定的是母亲。
他出了副本,看到了母亲的尸体,她苦了一辈子,最后走的时候带着笑。
第四部落的人没了把柄,一边控制他,一边又想要他。
他那时向陈榕求救,得到的却是那句话。
婊子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冯月笑了,这句话就像咒语,缠着他一辈子不放,哪怕他已经拼命浮出水面,还是死死拉着他,不把他拉入深渊不罢休。
沈黎把他从第四部落救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好轻松。
没有束缚的感觉,真好。
“我真的错了,冯月,你原谅我好不好?”陈榕的话将冯月思绪拉回来。
冯月忽然倦了,他低头抽了根烟,吐出烟圈。
“陈榕啊,你那句话说得对,婊子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唯一看的成的也就是这张脸,值得你惦记这么久。”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吐出的话却让男人心头一凉。
“你这么扒着我,无非就是惦记黎姐的部落,因为你知道我是部落里的人,只要扒上我,你就能进入第一庄园。至于你嘴里的爱我,呵呵,爱不爱你自己心里清楚。”
“也是难为你了,这么演,也不怕自己演当真了。”
陈榕面色惨白,嘴里不断重复着“不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听,我的心没有说谎,我真的爱你。”陈榕语无伦次,拍着自己的心口。
冯月没搭腔,眯着眼睛吞云吐雾,漂亮的脸蛋掩埋在烟雾之下若隐若现,美的让人咋舌。
“你知道吗?我那时真对你动过心,我以为你会救我一把呢。”冯月声音低沉,语调里带着自暴自弃。
陈榕捂着心口,后悔充斥着脑海,苦涩填满胸腔。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