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庙前是空旷的广场,广场正对面有个破败的戏台。台下搭了凉棚,支起来几口百人锅,架着火,烧的热气腾腾,几个厨子正在往锅里倒白米煮粥,衣着破烂的乞丐流民抱着破碗排队等候。而庙前空场上果然立着一杆木桩,旁边放着两个石锁,想来就是老摊主说的比武场了。白景休走上前去,只见那厢立着英雄帖,言道:“以武会友,广交天下能人志士。不拘一格,遍访四海豪杰英雄。秦员外开贤纳士,能舞动石锁,或轻功上桩者,可为秦府门客,奉送纹银三十两。”
白景休正在看着,突然听得一阵马嘶,转头看去,只见石桩上栓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旁边立了一杆大旗,上书:“可叹铁乌骓,无缘真英雄”。
那铁乌骓浑身皮毛乌黑如墨,光华闪烁,不见一丝杂色;长马鬃几乎垂到了颈下,随风摇摆;双目如黑珍珠,明若秋水,顾盼之间,竟有王者之风;四肢强健,蹄铁硕大,筋骨有力,鼻孔宽阔,呼吸间有风雷之势,比之常威的照夜白不逞多让。白景休凑上前去暗自赞叹道:“未料世间竟有如此的千里宝驹。”
旁边几个家丁叫到:“这位壮士请退后,此马性情极烈,莫要被它伤了。”
白景休这才看见此马身上没有马鞍,见白景休上前,就焦躁不安的四蹄乱踏,鼻中喷着粗气,眼神盯着白景休跃跃欲试。
白景休见此神驹,心生欢喜,手中别无他物,想起来自己吃剩的几枚青杏尚在怀中,忙掏出来就要去喂它。
家丁怒道:“你这人咋不听劝呢?此马顽劣,无人可降服,秦员外放言哪位真英雄能降服这个畜生,就送给他了。。。你莫要再靠前了,这畜生几日内已经踢伤了三人,咬伤一人,有两个骨头都断了。”
白景休见这些家丁手里拿着皮鞭,套索,另扛着大树杈做的木叉,想是用来约束铁乌骓之用。却见那马的眼中,并未惧色,倒是有点气急败坏无可奈何。
白景休笑道:“无妨,我就是看这马儿实在是欢喜,喂它几粒杏儿吃吃,多亲近亲近。”
家丁从白景休手里拿过几颗扔在马前,叫到:“畜生,快吃吧。”
岂料那马儿仰着头,理都不理,一眼的孤傲。
白景休心里一动,笑道:“马兄,是我无礼了,在下白景休,马兄莫怪。”说着,竟然恭恭敬敬的对着马首施了一礼,上前一步,双手捧着杏儿送到马嘴边。
家丁们大惊,如临大敌,叫到:“小心,莫要被它踢着了。”
那马儿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躁,不看白景休,仰着头立在那里,长长的鬃毛飘在风里,闪着黑铁般的光泽。
白景休见铁乌骓没有异动,胆子也大了点,笑眯眯的捧着杏子等了许久,方见马儿俯过头来,就着白景休的双手吃了杏儿。
杏核坚硬如石,铁乌骓却一口咬碎,都吞在了肚里。
白景休见马儿吃了自己的杏,心中一喜,上前一步就想摸一下铁乌骓的鬃发,铁乌骓却满眼警惕,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高约丈二,如同一座黑铁塔立在了白景休身前。
白景休赶紧连连后退,嘴里说道:“马兄莫惊,马兄莫惊。”
家丁们围上来骂道:“你胆子也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