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似乎看到了夜临雨，孙尤德坐在前边。

“诶！你俩什么时候来，呵～的？”

言语断断续续，还打了嗝！

“小二，小二！”

叶之蔚招手呼叫着小二，那小二赶紧跑来。

“小仙，还需要来点别的？”

叶之蔚对着小二竖起食指挥动。

“再，再来一壶。哦不！两壶，我亲友来了，多整，整几个菜。”

小二一看就知道他喝醉了，桌前也没人。出于好心说道：“小仙，就再给你上一壶吧？酒好，不可多贪。尽是亲友，来日多是聚时。”

叶之蔚抬头，努力睁眼看着小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有道理，你说的对。那，那就一壶，快去。”

小二走下楼，叶之蔚看着桌前。诶！又变成了林柏。

“嗯？老爷爷，您，怎么，也来了。夜临雨他俩呢？

哦对了，小叶现在能喝酒了，待，待我敬您一杯！”

叶之蔚拿起酒杯，左右摇晃。单闭眼，仔细瞧瞧。

“诶！没，没酒了。老爷爷，您，等会儿。”

这时，小二正巧拿酒上来。叶之蔚接过酒，满上两杯。

正打算提杯敬林柏，眼前之人，又变了。

只见那生得俊俏之人说道：“常秀生！你怎么又喝酒了？”

叶之蔚摇头晃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常什么？我，我叫叶之蔚。不是什么常什么。”

叶之蔚迷迷糊糊中，不自觉的对着那男子说道：“李，李沐。你说，我让你走，为什么不走？！”

语气中带着悲愤，起身怒拍桌子。

抬手之间，被一双纤细玉白的手抓住。

那艳紫的袖口，叶之蔚顺着手臂看去，这人，长得好像夜临雨啊。

“你，怎么在这？”

而这女子，没有回应她，只是对叶之蔚说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可你一定要想清楚，不会后悔。”

叶之蔚对这话很熟悉，没有任何思考，自然脱口而出：“陈兰，对不起。我怕我这一去不复返。”

“没关系，你即为苍道，我不怪你，只要你心里有我。

来生，就再为我吧。”

叶之蔚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不舍，灵动双眸，楚楚可怜。

“今夜，看这天，将欲雨。”

那女子所说，与此时叶之蔚所说，异口同声。

“夜，临，雨。”

“下辈子，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就用这个名字，好吗？”

叶之蔚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这可把那些客人都吓到了。

小二赶紧过来扶起叶之蔚，叶之蔚眼角含着泪水，说道：“没事，我可能喝醉了，没站稳。”

正抬头间，看到窗外明月。叶之蔚在小二搀扶下，拿起酒杯。

“小二，上面，天台？”

小二连连应是，然而，又突然想到不对劲！

“诶诶诶，小仙，您可不能上去。”

“为何？”

“您看您这，站都站不稳。”

叶之蔚挠了挠头，拍拍胸脯说道：“没事！摔不死我，我会飞。”

小二知道劝不住，只好跟在叶之蔚身后。

随着一步一台阶，脑海的画面越来越多。

叶之蔚甚至开始挥袖扬泪，又是大笑，又是大喊。

客人都以为他疯了，谁知道，他突然开始大声念道。

“登楼望月，长风却去疾思。

及月不可，哀此难尽所得。”

悠哉悠哉，步子轻摇，却落踏实。

到天台上，叶之蔚站稳了身子。提酒饮下几口，补上最后一句。

“空如旧梦，何忆往昔。”

一旁的小二赶紧拿笔纸给他记下，对这小仙，年纪轻轻，又感历经沧桑。

阵阵风起，林叶奏声，荒芜之地，凉风入骨。

叶之蔚提步踏拦，遮额遥望。

风动白衣，扬飞秀发。

“明台长空之下，飞鹤承仙去也。

潇云长阶之上，朽人安敢豪言？”

满腔热血，迎风做诗。前两句，字正腔圆。

“天悲阴雨难停，人悲忧泪难断。

风荡百里草荒，举目再无昔人。”

后两句，仿若往生。

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