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齐应了声“是”,相较青黛,朱帘并不怎么为难。
在她看来,只要林霁心知肚明即可,今夜林钰是否知晓,并不要紧。
林钰在榻上歇了歇缓过劲,察觉身上回来几分力气便想自己下榻去沐浴,正赶上鸣渊从外头回来。
“我抱你去。”
林钰伸手揽住他颈项,身子落到浴桶边,他便又唤了朱帘青黛进来伺候。
林钰对他一直是很放心的,不仅因为从前的相处,也因蛊毒发作时他的做派。
和许晋宣截然相反,他从不多越雷池一步,结束后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保持距离,从不叫林钰为难。
也是今日她才知晓,原来他并非真的心无杂念,只是一直忍着罢了。
想到这,坐在浴桶中的少女愧疚又脸热。
青黛本是最叽叽喳喳的性子,今日却一反常态,专心添着热水,活像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了?”
“啊?我没有啊,我是姑娘的人。”
林钰本也就随口一问,却没想她当真语无伦次。
朱帘亦暗暗抬眼掠过她面上,拾了香胰子往林钰胸前揉,“想是困了,在姑娘边上都开始发梦。”
林钰被逗得笑一声,又道:“也是辛苦你们,往后这种日子不守门也行的,早些回去歇息。”
青黛听出了林钰对人的信任,嘴唇一瘪,又舀一瓢水进浴桶中。
“那不行,我得守着姑娘。”
林钰在热水中泡得发困,没过多久便道:“可以了。”
换上寝衣躺上床榻,鸣渊照例再来看她一回。
“今日只弄一个时辰,可彻底压下去了?”
与榻上的林钰说话,他常常是蹲在床边的,林钰难得与他平视,点点头,困倦压过了羞怯。
鸣渊看着她眼皮越眨越缓,顺势道:“那往后都这样弄。”
少女无心思索,只回一句:“好。”
站起身,替人掖好被角,鸣渊照例熄了烛火退出正殿。
卢氏的案子,三法司领头官吏宵衣旰食,新年都没过好,总算在正月初七这日结了案。
最后鸣渊将卷宗呈上去,皇帝定了卢氏抄家,男丁尽数刺配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至于曾经的太子妃,为保皇室清誉,特意赐了一条白绫。
而卢氏同党罢的罢、贬的贬,朝中扼要的官职一下便空出许多。
鸣渊提醒了一句,咸祯帝便道:“你和沈太师商议着,把空缺补了吧。”
“儿臣遵旨。”
正当此时,文华殿外一小内侍急急趋来,差点与守在殿门处的李全撞上。
“进宫多少年了,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呢!”
小内侍又急又喜,抓着李全袖摆道:“干爹,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
李全一听,眉梢扬起,面上打皱的皮似都展了开来。
“天佑大兴,陛下有德啊。”
也顾不上里头七皇子还在议事,李全脚步加紧,趁着皇帝并未说话的气口,直接跪地道:“主子大喜!鞑靼将军阿默罕暴毙帐中,现军心大乱,眼看便能一举歼敌!”
彼时鸣渊正提起皇后在乾清宫安插眼线,被这个消息一冲,咸祯帝瞬时转移了注意。
“好!甚好!是何人歼灭的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