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彘,豕也,就是猪。人彘则是就是指将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
正值此时,几个身形健壮、**上身的彪形大汉将仲氏四肢大开成一个“大”字,任凭她如何喊叫也无动于衷。一个刽子手一样的人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面无表情地走到跟前,在她身上左右比划着。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是皇上的宠妃,你敢碰我一下叫你全家掉脑袋!”仲氏挣扎着怒视他,眼里溢出的不知是恐慌还是愤怒。这个世界一夜之间变成了她不熟悉的样子,皇后不顾及陛下的威严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不说,如今竟然连屠夫都如此大胆!
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泉涌一般的鲜血,仲氏的手脚已经被砍断丢在一处。她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有如不止不住的雨水般淋漓而下。她颤抖着伸长脖子,看着身旁横竖堆着的手脚,流血太多它们已经渐渐变得煞白,那些都是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绵延涓柔的琴瑟、婀娜多姿的舞步,那些曾经让男人们倾倒的东西,随着手足被剁掉,再也不会有了!可能到了这时仲氏才看清了现实——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了!
“宋氏在哪?那个贱人在哪儿?”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四肢传来的剧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叫骂声变得更加的凄惨和震怒,“叫那个贱人过来,叫她过来!”
太监走上前,慵懒地对她说:“太后娘娘是你这个罪人说骂就骂说见就见的呀?”仲氏不管不顾还在流血的四肢,嚎叫着朝太监爬过去,吓得他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拼命往后退。“快!快拦住她!你们瞎了吗?拦住她!”太监惊恐地指着一点点匍匐往前的仲氏,对着刽子手们大声呼救。
几个壮汉拦住仲氏,用纱布裹好她流血的伤口,“娘娘体恤你,不想让你那么早就死。”太监拍拍胸口压压惊,站了起来,“可有什么话想说呀?没有的话你以后可什么话都说不成了啊!”
“告诉宋氏那个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仲氏的牙齿咬得咔咔响,瞪大了眼睛盯着太监。
太监心有余悸,被这一瞪吓得又是倒吸一口寒气,“快快快,把眼睛给我挖了,看着真是慎得慌。”他撇过脸,做了个赶紧动手的手势。这便是仲氏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随之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她仿佛置身于混沌荒芜之中,耳畔只听得到那几个人在议论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左右扭动着头,感觉有水沿着鼻梁留了下来,很痒。想伸手擦拭,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脚已经在不远处慢慢腐烂发臭了。她伸出舌头,拼命向上伸,就快要碰到了,那一滴水......她愣住了,继而发出了惨烈又骇人听闻的大笑,那不是水的滋味,滚烫的腥味,那是自己眼窝里留下的血泪呀!
“哈哈哈!你们!你们一个个!哈哈!”她一边笑着,一边侧过耳朵想辨认几人的位置。不多时,她仿佛听到了太监紧张的喘息声,突然端正了方向,两个空洞正流着血的眼窝死死对着发抖的太监,“我诅咒你们全部不得好死!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你们!你们还不快点继续,啊?真想听这个东西说折寿的话吗?”太监急了,他自己深知做的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说不准真的要遭报应的。本来说什么都不敢做这事,可是太后的懿旨,要是不遵旨,下一个在地上被做成人彘的怕就是自己了!“动作快点儿,这地方真他娘的晦气,一刻都不想多呆!”
一个屠夫走上前,掰开仲氏的上下颚,另一个人掏出一柄大捏子,将她的舌头拉了出来。仲氏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可是此刻自己除了发出“呃~呃~”的哀嚎声,什么都做不了。舌头被割下来之后,屠夫并没有着急松开她的嘴巴,仲氏只觉得有东西被灌进嘴里,可是已经没有了舌头,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刚想开口质问,突然发现自己怎么都出不了声了,喉咙里仿佛变得空空的,任凭她怎么努力,然而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怎么样?再骂一句试试呀,别以为自己鬼叫几声是本事,灌了这喑药,你倒是出声儿呀!”耳畔传来太监鄙夷的嘲讽,仲氏终于感到了痛彻心扉的绝望,现在她连最后一点表达仇恨愤怒的手段都没有了,手脚、双眼、口舌、喉咙......都没有了!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在地上扭动,并非有意而为之,只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现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死物,或许是生命的本能让她做出一点动静,以表示自己还是一个生命。
“行了,还有一道工序,抓紧点,太后娘娘还等着呢!”太监催促着,刽子手们点点头,取出铜准备熏聋。太监突然冲上前去,跪在仲氏身边,“仲妃娘娘,您可~您可千万要相信,小人~还有身边这~这几位兄弟,都是迫不得已才~才对您做出这种事的!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小人不~不敢不这么做呀!”太监说得断断续续,像是紧张得口吃起来,他害怕了,看着仲氏此刻人彘难分的模样,他真的害怕了。
注铜入耳,仲氏失聪,这么一来算是真的没有了和世界的联系了。太监缓缓爬起来,轻轻叹口气,不知道是为仲氏还是为自己。眼前的仲氏已经没了动静,她真的就像是一头恐怖又柔美的彘,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监有气无力地指了下地上的那个东西,“看看,可别死了才好。”
“公公放心,我几人给猪羊做过那么多次,手脚轻重都是有分寸的,定不会让她在这工程中就死了!”
“那就好。”太监无力地喘着气,“找个布把她裹好扔到茅厕去,有劳几位了。”
“公公客气,到时叫我们兄弟惶恐了。”几人收拾好现场,将人彘裹好抬去了茅厕,而手脚舌头什么的则被拿去喂了猪狗。
太监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寒月楼,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都得死~”房间里隐约想起了一阵阴冷的哀嚎,他吓得后背发凉,不敢再多做停留,拼了命地逃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