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听着他们说话,悄悄瞥了两个年轻人一眼。李睿哲一头黄毛还有点像小混混,薛尚冬却一脸的学生气,两个人穿的倒是很整洁,吃完面也知道把筷子放好,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之前还顺便擦下桌面上迸溅到的油星。
店主猜不透他们和堪叔的关系,便问道:“你们认识刚才的乞丐?最近他偶尔会出现在附近,捡别人扔在垃圾桶里的、掉在地上的东西吃的。他身上也太脏了,要是没有那么大的气味,我们还能让他在店里待会儿。”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为了给孩子讨回公道失去了一切,我没有权利讨厌他。”
你也没有。薛尚冬没把后半句说出口,但店主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这个意思,店主心里不高兴别扭地收起他们桌上吃剩的碗走了。
“你还成天担心别人,也不考虑考虑你自己,你今天晚上有地方住吗?”
李睿哲终于打完了他的游戏,把屏幕往桌上一扣就反问薛尚冬。
“没有……”
“回你房间吧。公寓里出了这样的事,8楼的房子还能不能租出去两说,现在的小孩比我们可迷信多了,必须要白天看房,房间内必须有朝南的窗户,门口停的鸟必须是喜鹊不能是布谷,我们这生意也太难做了。”
薛尚冬听着李睿哲的话,迷迷糊糊回到404公寓,出了警局他的头痛并未消失,只是从尖锐的痛变成了钝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坐在房间有靠背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发现妈妈来了好几条微信,告诉他知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几个狗主人以出具谅解书为条件,让那个男人不再追究知恩,男人当然更愿意减刑,狗主人也认为没有必要为了狗让邻居被判个三五年。不高兴的只有知恩,在知恩眼中,动物的生命和人的生命没有区别,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妈妈还在想办法让他出来。
薛尚冬看到妈妈发的一条条消息,确认了周泽宇还没有联系上他的家人,他悬在空中的心慢慢落下了,但一种漫长的失落却在心中不断的蔓延。他一直以为只要知恩和妈妈还好好的,一切就没关系。薛尚冬站起来,径直倒在床上脱了力,闻着妈妈亲手缝的被套散发的朴实香气,他的内心在疯狂的吼叫。能不能把他昨天打过去的2000多元还给他,他还需要交下个月房租。明明知道家里的情况捉襟见肘,他绝对不能提出这个要求。
他在床上慢慢地调整呼吸,想要尽快睡着。他以为警察查出了他学历造假的事实,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后能够有惊无险的出来简直是太好了。他不该有更多的期盼,接下来的半个月他要凑够一千五百块钱,房租总要交的……
薛尚冬在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他的梦五彩斑斓,小孩大声的哭,舞台的射灯不断投下小狗的影子,他追着影子一直在跑。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的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又过了两天到了1月22日,再过7天就是春节了。薛尚冬申请了春节不回家留下值班。春节的法定假日3天的加班工资能达到300%,调休的四天也能达到200%。如果他能够这几天都上班,就能在7天内拿到大半个月的工资。
“以上就是春节排班的计划,大家都清楚了吗?”
小组长在早会时将排班计划通知给大家,薛尚冬上法定假日的一天和调休中的三天,这比他计划的要少,但别人的排班也和他差不多,毕竟公司也要控制加班的成本,不过这次排班要比他正常上班时排的要多,薛尚冬已经很满意了。
“组长,我的排班也太少了吧!我过年都没回家。”
“觉得少你就回家!有的是人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