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看着赵如初越行越远,李清玉心伤渐重,不禁一口血喷了出来。穆屏儿见状大惊,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上车,只往太医院行去。
到了太医院,接诊的是郅亭一。他看了看李清玉如灰的脸色,诊了诊脉,便出了方子。
穆屏儿问道:“可有大碍?”
郅亭一道:“无有大碍,小姐只是哀伤太过,肠胃失和,吃几副药调停调停就好了。”
穆屏儿谢过大夫,便为李清玉抓药煎药去了。
许阿四在床榻前劝道:“赵公子此去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未为可知。”
李清玉道:“能够如此自然最好,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凶险万分,他在这高墙大院中生活惯了,如何能在边塞苦寒之地适应?”
许阿四道:“赵公子少年意气,意气风发,身强体壮,怎么在边塞适应不了?”
李清玉道:“虽说如此,此次出战却是睿王爷举荐,只怕是不好。”
许阿四道:“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你的事情我是听说了的,睿王爷要十里红妆来娶你,闹得沸沸扬扬,只怕世人皆知。可惜你死脑筋只心心念念一个赵如初。说实话我也有些担忧。可以我看那睿王爷处事公道,办事规矩,除了十里红妆的事情,他还是个公道的人。你看他处理公主中毒一案就能知晓,他为周公子昭雪,查出了幕后真凶。”
李清玉道:“这些我如何不知?只是睿王爷门楣高贵,家中尚有娇妻美妾。而且我担心他还未放下自己的情感,就是今日为兵士们送行,见了他忧伤,也不好疑他。只是赵如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是我的一大心病。”
“王晏来了。”门人通报。
“好好的怎么就吐了血呢?”王晏进门就问道。
“不过是忧思过度,没有大碍的,吃服药就好了。”许阿四道。
“赵公子英雄年少,不日必定建功立业,封了将军,来娶妹妹了。妹妹就等着做将军夫人吧。”王晏道。
“承王兄吉言,”李清玉笑道,“你来了自然是另一番光景了,我觉得病都好了三分了。”
“妹妹好了我便放心了,国公府里虽好也不及此地有妹妹在这里与我相伴。”王晏说道。
“王兄还说这些话,小心让人笑话。国公府里还有你大哥和姐姐,这时候又把他们给忘了?小心我去告诉他们去。”李清玉笑道。
“他们自然都好可惜他们此刻没有陪着我。”王晏道。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会儿不陪着你难道就不好了?”许阿四道。
“对了,这是我们府里配的药,赵姐姐说补气益血最好了。”王晏说道。
“难为你想着这些了。”李清玉道。
几人又闲谈了几句便散了,留李清玉休息病体。李清玉只觉朦朦胧胧,听得轰隆轰隆的响声一过,拂开几片云彩,便见一处福山洞地,上书“境缘阁”。推门进屋,只见里边书画满墙。
第一幅画便是艳冠群芳的牡丹。牡丹,或迎风展立,或屈姿侧身,雍容华贵,端庄大方,只是旁边一人孤身立剑,剑未出窍,临风飒飒。旁边提了几句话:玉容寂寞泪阑干,春风秋雨知是谁?
第二幅却是一片空白,李清玉走到跟前,才见上面显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然后一片艳花闪过。那花叫不出名姓,只是灼灼其华,难以让人见之难忘。
接下来是一片湖水,一人一舟,影随人动,一片沙鸥,一片穹顶。李清玉看得水下水草丰盈,鱼游浅滩正高兴,突然水阔任鱼跃,之后一片涟漪散开,一支金步摇显现出来。
随后一副画是斗笠蓑衣在一片苍茫大地,没有人在。天青青,野茫茫。云压草地,人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