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黑色的宾利快速的行驶在去往郊区的高架桥上,而离他们不远的车后,紧跟在一辆黑色的皮卡。
高架桥附近的大片区域都埋在黑色中,因为这一整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两旁的灯都没有亮起。
“先生,车队后面有个尾巴。”副驾驶上的西装男放下手里平板,回头对后排的先生说道。
车后主座上的郜先生支撑手一直托着下巴,他沉默了片刻后小声说道,“你确定吗?”
“确定,他已经跟了一路了。”西装男连忙说。
“能弄清楚是什么人吗?”郜先生又问。
“不知道,但是能确定他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先生突然抬头,他听到西装男说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紧张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坐在后排的先生,再三对西装男的话进行确定,现在的他,好似一只惊弓之鸟。
“他离得不远,尾车的兄弟都能看见。”
先生的车队,由三辆豪华的宾利组成。车辆不仅仅是完全一样的型号,甚至连车牌尾号都是连串,这便是关键人物的警觉性。而郜先生的座驾,便是车队正中间的一辆。
“哦,对对对!”先生都有点神经大条了,他又说,“那能判断尾随车内的人是好人坏人吗?”
“额......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车里面的人看上去像一个电工,而且车跟得很急。”西装男支支吾吾地说。
“电工?”郜先生顿了顿,随即询问道车内其他人,“是你们哪个喊的电工师傅没给钱还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电工师傅能跟我们一路哦!”
众人沉默。
西装男愣了愣,又说,“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正常,建议先生您......小心为好。”
先生直愣愣地盯着他,又突然说,“那就先智取,抓住打一顿之后严刑逼供。实在不行就直接处理掉,免得有什么事端。”
西装男点头点得很快,他仿佛对这次任务很有把握。
新换的电工服很脏也很小:各种颜色的油渍一层接着一层,而且拿着臭油漆的混合怪味属实让人恶心。
不是,大冬天露脚踝的电工你见过没有?
侯嵘山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疲惫,眼睛的酸痛导致他无法控制上眼皮的跳动。刚刚给自己喝的几口酸苦的烈酒,到现在居然没有一点作用。
渐渐地,那片金黄色脚印也在淡去,他很明白,照这样下去,留给自己的机会就不乐观了。
漆黑一片的高架桥像是还未通车或者是遗弃很久了,皮卡车里的人,一只手转动方向盘飙车,另一只手正拿着牛肉能量棒疯狂往自己嘴里塞。
黝黑的夜空被云朵成片成片的遮挡住,却留下了像是被谁伸手摘走碎片似的孔隙。透过孔隙,看见苍穹之上的星空还是异样的明亮,只看得见半个胖硕的月亮,有些害羞,也有些害怕陌生。
地平线上的星点在闪烁,四周群星都争先恐后地闪耀着。此时的高架附近的大片区域,像极了一个牢笼,让人欣赏得了美景,却无法触及。
侯嵘山无心地眺望整个空地,漆黑一片的山丘和丛林,仿佛在里面隐藏着某个恐怖的怪物一样。
突然,在一个忽然出现的三岔口处,三辆宾利很有默契地沿着岔口各自驶去。这一刻来得很是突然,让尾随的车很难反应过来。如果在短时间之内选择一个岔口驶去的话,成功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三十三。
可是,这并不能难住他。因为尾随在后的人是公馆现有的最强处决者。这点小插曲,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皮卡前方,宾利车里。
“他还在我们车后面,这就是你的办法?”先生对着副驾驶上的西装男大声喊道。
“已经召回其他两辆车了,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幸运,一猜就对。”西装男连忙解释。
“赶快让他们赶过来,给我拦住他。”宾利车里的先生气得面红耳赤,“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走这条路,走了多少关系吗?公路封锁了,路灯熄灭了,我如果再有什么事情的话,又要怎么过去交代?”
“实在不好意思,先生!”
“我请你来不是来给我道歉的,你得护我周全。”
“知道,先生!”西装男只能虚心接受郜先生的批评,“他们正在来的路上,五分钟之内就能拦下皮卡车。”
“行了,知道了。”先生整理完外衣之后又说,“你再催一遍,让他们快点。处理事情得干脆利落,别再拖拖沓沓的。”
这是西装男第一次和郜先生合作,不过这次,他的确有点轻敌了。
老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自言自语道,“不早了,他们也应该不会出现了吧!”说完,便双手合十,对着头顶的黑色,默默地被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像是咒语,也像是祈祷。
宾利皮卡一前一后,驶下高架桥。
在补充大量能量之后,侯嵘山带上了黑色口罩,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正前方的宾利上。
路很黑,旧皮卡的远光灯很暗,侯嵘山索性只打开了近光灯,不过凭借沿路的脚印足够紧贴住他的目标。
突然,路边的坡道上噌得驶出一辆车,砸在皮卡的右手边,径直朝皮卡撞来。
“不好!”侯嵘山连忙踩下油门,毫不犹豫地将车窜了出去。
后方的宾利迅速调整,转眼间便跟了上来。
侯嵘山升起车窗,开始聚精会神地调整发动机响彻不断的破车。只是,价格不菲的宾利车,追上一辆破旧皮卡还是很容易的。
透过后视镜,后方的宾利辗转腾挪,在侯嵘山眼里像是出了幻觉一样变成了两辆,而前方的目标宾利车也加速驶了出去。
侯嵘山破口大骂,那是因为破皮卡车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发动机的运行效果越来越低,“完蛋!”
这时,后方的一辆宾利车从左侧超了上来,紧接着,后排窗户也降了下来,手持长枪的黑衣人钻了半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