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头晕脑胀,去河边走一趟,一下子就觉得心清气爽。周末清晨,小儿鼻涕,拉着他往河边走几遭,鼻涕止。
这是一条无名的河,小区的河,家门口的河。
鱼儿悠悠,垂柳依依,河水涟漪。鱼儿的世界波光粼粼平静安宁,没有弱肉强食,没有争竞喧哗,没有交通碰撞刮察,没有拉帮结党尔虞我诈相互倾轧。这河,是鱼的乐园,没有人类社会的阴影,却有天空的光影。蓝天白云映照河底,水天融为一家,蓝天的河底,水草摇曳,鱼儿追逐着白云。亦真亦幻,变幻莫测。
从前问一长老:为什么圣经中用牛羊斑鸠当祭物而不使用鱼儿?答曰:鱼儿没有脖子,丑陋也。当然,主要原因是当时的以色列属于畜牧业民族。
我自认为,鱼儿就算丑,也丑得可爱,天空的飞鸟河里的鱼儿,其生死状态都不叫人畏惧。不象老鼠蛇蝎,无论生的死的,都那么吓唬人,总要把人吓得弹跳起来。也不象猫狗以及自然界其它活物,生的可爱,死了可怕。
垂钓依伯说,鱼儿是小河的清道夫,如果没有这些鱼儿,这条河早就成了臭水沟。正所谓“水不在深,有鱼则灵”。是鱼儿让这河水灵动了起来,如果没有鱼这主人公,如果没有这些可爱的水族,这河就不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大家庭,而永远是一条死寂的脏水沟,大老远人们就会闻到它那臭气熏天的气味。
天气渐暖,河面送走了冬的寂寞,迎来鱼儿的活跃。这河里罗非鱼最多,白条鱼次之,偶尔也会有一两只金鱼或小乌龟往来穿梭,色彩亮丽也好灰头土脸也罢,无论是美是丑,在这里都不会因为另类的缘故遭受围攻或围观。鱼儿的内心世界柔情似水,它们没有种族歧视和消极的阶级情绪。
老练的大鱼一般都在河底潜游,它们安分守己不怎么敢浮出水面。阅历多了,就知道人类世界的惊险,也知道在诱惑面前,自身的战斗力有限。知己知疲,所以隐居河底。
垂钓依伯说,这河里什么鱼都有,黄鳝,白鲫鱼,鲤鱼,鲢鱼……有一回他钓到一只怪鱼,四只眼,浑身金黄。他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将这不速之客扔进河里放生了,此后一个星期不敢来河边。
钓鱼陶冶人的情操,有急性子的拿着网兜想捞鱼,可鱼儿们一发觉头顶上的阴影,就赶紧逃之夭夭。决不象在超市水箱里捞鱼那么容易。鱼儿精灵得很,除非你布下天罗地网。
那个划着舢板的河面清洁工老周,从前经常撒网捕鱼,后来业主们向物业告状了,于是老周改在半夜撒网,清晨收网,每周只撒一次网。每次都会有三四斤的收获。他说这河里的鱼儿味道鲜美,罗非鱼清蒸,白条鱼油炸,连头带骨一块儿吃,香香脆脆的非常可口。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的人,老周这几年来省下不少伙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