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病重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着她。那段时间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煲很多营养的汤。可那个时候,我妈妈已经骨瘦如柴了,已经吃不进去多少东西了。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学会做这些,这样,我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
娟娟在诉说这些的时候,一度哭得泣不成声。
“我妈妈临终的时候,跟我说的最后的一句话就是将来一定不能两地分居,两地分居太累了!”
“有时候我很恨我爸爸,他什么都没有我妈妈做得好,可他还不肯放弃自己那个小厂子,跟我妈妈在一起。如果他不那么固执,也许我妈妈就不会累病了。”
“所以益姐,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何子睿,不是他不优秀,也不是他对我不好,只是因为我不能再像我妈妈那样,重蹈两地分居的覆辙了。”
娟娟心情很不好,她一上午都在哭,午饭后,益芳菲准备带她出去散散心。附近只有一个步行街热闹一点。于是两人决定去步行街逛一逛,从宿舍到步行街,坐公交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们先来到一个服装店里。
“大姐,试试这件衣服吧,这件衣服你穿肯定合适。”一个女服务员在向益芳菲推销衣服。
“你叫谁大姐了!”娟娟马上说。
“呀!你多大了?”那位服务员问益芳菲。
“我家小益看上去比你年轻多了!”娟娟又说。然后拽着益芳菲走。
不远处有一个书店,她们又进了书店。书店里人还挺多的。楼梯上都坐满了看书的学生。她俩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剩下的一点缝隙上了楼。
站在书架旁看了一会烹饪的书,两人又开始看言情小说。
娟娟看着看着,又要哭了,“小益,你看,这个故事多感人!”
看来自己今天是很难把她哄得笑了。于是益芳菲只好带她出来书店,去哪里呢?步行街旁边有个小公园,公园里人挺多的,景色也好。
益芳菲于是带着娟娟,迈步走进了公园,一进园门,便看到了一个波光粼粼荷叶满池的大湖泊。益芳菲和娟娟手挽着手,沿着湖边的石子小路走。
湖边有个古色古香的凉亭,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亭顶上,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亮。朱红色的圆柱泛着红光,显得格外耀眼。益芳菲和娟娟登上了凉亭,坐在了里面的椅子上。从凉亭里面俯瞰四周,公园的美景净收眼底。
抬眼远眺,太阳正在慢慢地落入灰色的云层里,落日的余晖将云层也染成了金黄色。湖里密密麻麻的荷叶上也铺满了金黄色的余晖,湖两边倒垂的杨柳随风儿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这里景色真好!等我退休了,天天来这里看风景。”
“益姐,等我退休了,我想回老家生活,因为那里有我妈妈的足迹。”
“你这么漂亮,你妈妈一定也很漂亮。”
“我妈妈比我漂亮多了!我一直都觉得我爸爸配不上我妈妈。我妈妈比他漂亮,比他能干,比他懂感情。什么苦都是我妈妈担着的。我爸爸过得要比我妈妈潇洒多了,,但是小益,我妈妈去世没多久,我爸爸就又结婚了。”
“哦。”
“我觉得我妈妈很不值得,为我爸爸守了半辈子的活寡。所以小益,我觉得做人要自私一点,不能只为别人考虑。”
“那个女人有孩子吗?”
“有,她带着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那个女人的丈夫家暴,经常打她和孩子。所以她找了我爸就是来了天堂了。她女儿刚来就叫我爸爸爸了,但我从没叫过她妈。她为此还经常跟我爸爸闹别扭。她说我女儿叫你爸爸了,你女儿不叫我妈妈。“
“娟娟”益芳菲搂住了娟娟的肩膀。
“在我心里面,我只有一个妈妈。谁也无法替代。”娟娟哽咽着说。
起风了,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麻麻黑了,太阳也沉到山底下了,该回家了。
益芳菲和娟娟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转身的一刹那。两人都惊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凉亭里多了两个人。一个瘦高挑的身材,一个矮胖墩的身材。
诡异的是,那个瘦高个男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
那是一个乳白色的面具,面具的中间有一道的褶皱。这个面具将男人的脸,包括脖子全部遮住了。只留眼睛鼻子嘴巴在外面。在微黑的夜色中,他就戴着那样一个惨白的面具,站在她俩面前。他的眼睛很大,眼眶里面似乎有隐隐的泪光。
他站在那里,眼睛定定地盯着益芳菲看。益芳菲忽然间有点头晕,大脑似不受自己支配一样,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这个人,在哪里见过?,自己,是在做梦吗?
“美女,再坐会吧。”那胖子笑着调侃。
“快走!”娟娟低声说。
益芳菲的大脑中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娟娟已经扯着她的手,逃也似地跑下了凉亭。待到益芳菲回头去看时,凉亭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