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上衣内衬,百里文若“敞开胸襟”颇显洒脱地靠在床头。
门外话音才落,房门打开,宁灵慧果然是先那老大夫一步来了这卧房当中。
自然是这样了,丈夫身患重疾,若是自己这做妻子的不在屋里,岂不是得惹那老大夫猜忌怀疑?倒是有损自己的名声可是得不偿失。
推门而入,宁灵慧身姿婀娜步态优雅,宛若止水的俏脸上似乎从不显现出任何波澜。
可这一回,当她波澜不惊的宁灵慧大小姐望见床上一副“洒家”风范的百里文若时,也不禁柳眉紧蹙,一双桃花美眸有意无意地躲闪着视线。
好在这时那诊察的老大夫也来了,厌恶的神色不过在宁灵慧的眉间出现了一瞬,她便当即舒展眉头,温婉一笑道:“有劳老先生为夫君诊治了。”
老大夫微微颔首,满面红光,两人客套话说得是有来有回。
百里文若懒得去听,待那老大夫来给自己瞧病时,他才端坐了起来。
一番查看。瞧瞧舌苔,翻翻眼皮,把把心脉。没啥毛病
老大夫瞧完病有些诧异,心想:你这一活蹦乱跳的大好人,哪儿像你娘子所说那般病入膏肓?
莫不是这宁家大小姐话里有话?另有玄机?是要我把这没病之人给“治”成那病入膏肓?
于是老大夫不敢再呆,怕这山庄内水深,往日会害了自己的徒儿,便带上行囊唤来徒儿,赔笑着说罢三言两语,告辞了。
宁灵慧见大夫离去,询问一番,听得百里文若并无大碍后,脸上神色这才起了变化。
先前寻来的大夫都说百里文若病入膏肓,医治无用。怎料今天他竟是大病痊愈了!那私底下才敢露出的犯难的模样,好像在抱怨这般活蹦乱跳的百里文若坏了她的大事一般。
宁灵慧回到卧房,她来到百里文若身旁坐下,脸上神情已是回归温婉,腰肢翘臀折出迷人的曲线。
见着“娘子”来了,这卧房之内唯有两人。
百里文若心里偷笑,故意伸出手去竟是一把攥住宁灵慧白皙的玉手,再将其搁在了自己温热的胸膛之上。
这女人的手恐怕和她的心一般冰凉。
百里文若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宁灵慧一惊,若是有所防备她定然不会被百里文若得逞。
可昔日的百里文若莫说强行攥住自己的手,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他都不敢碰的!
宁灵慧瞪大着眼睛,不过即使如此,这般煞气的神情也就在她脸上出现了一瞬,随后便恢复了往日虚伪的温婉柔和。
一边抽出手来,宁灵慧一边稍稍撤着身子,娇躯假做扭动,双手交叉搭在胸前,声音柔弱地道:“百里文若,你能好起来,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百里文若听了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像是看戏一般地看着她,期待着她的表演。
宁灵慧沉默了片刻,一手探入囊中似是要拿出什么,再感叹道:“不久前你姐姐亲自来了一趟山庄。她甚至在我面前下跪也要将你带走。真是煞费苦心”
这话入耳,百里文若心里冷哼,当即便听出了其中的画外音。
卸磨杀驴!既然“厄难”转移,宁灵慧自然是不会与百里文若这么个没用的废柴再呆在一起。
本以为百里文若身体孱弱,不久便会死去。再说,两人也从未有过什么实际上的婚姻,不过一场连洞房都没入的仪式。况且这事儿你不知我不知,天地都不知,唯有她宁家自家知晓。
肉烂在锅里,百里文若这块“烂肉”没了那自然好说,死无对证!可是他现在活着,到时百里文若一走,宁家这“厄难”散了,便将这恩人给赶了?江湖之上该如何分说?
那不将百里文若赶走,把他留在庄内,宁灵慧又怎能甘心嫁给他?真认他做夫君?
不上不下,宁灵慧自然为难。
不过这心机的女人也有招数,一手探入囊中,一纸文书便搁在了百里文若面前。
百里文若挪过视线,瞥了眼文书上的笔墨。当他第一眼就看见退婚二字后便没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