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一刻他心里竟然有莫名躁动难以抑制,仿佛刹那间回想起初见她时的狼狈,那娇娇怯怯,脆弱无力,又忽然想起了她水意盈盈的翦水明眸,那般静静地望着他……
恍惚这样一想,便能看到未来某些遥远的愿景。
他和她……
这么一想,心里便如同有热烈的火焰砰砰炸起,炸起漫天火光,那细碎而震撼的跳动……
久久不能平息。
那行刑的人也愕然愣在原地,犹自后怕的想若当真让她用了这个,主子会不会……咳咳咳!!!
他想到那惨烈后果犹自打了个寒颤!又哪里敢?
因此……这般试探也无果而终。
这女人太能折腾了!
而此时——
旧的不去,新的再来。
齐湛始终不敢完全相信她,因此拷问继续升级。
暗室里,火盆的温度灼热人心,她被吊挂在火盆上方,低低咳了两声,讪讪开口:
“那个……”
要老实交代了?
这火盆看似普通,所烧的银碳却着实是温度灼人,想来如此炙烤也难免承受不住。
也好,早早承认了,以主子对她的心思下场不会太惨。
即使要死……兴许也能死个痛快。
“那个,火炭能不能再加一点?好像……有些冷。”
拷问者满头大汗,擦汗的手顿了顿,看了看火光中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诡异潮红。
她看起来好像很热,又似乎真的很冷……
娇弱身子本就悬挂在火盆上方,距离不过半尺许。
她努力的想往那火盆里凑,他失神间,她的袜子竟然已经触到了火苗上方?
那火舌蹭蹭舔舐席卷而上,她也大汗淋淋,汗珠晶莹如玉‘吧嗒吧嗒’落下,却似乎依旧不能让她感觉到温暖,更没注意那火舌已经快将她的裙摆也点燃!
‘哐啷啷’一声沉重闷响,火星四溅,如调皮的蚱蜢四窜,窜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焦黑,红杏踢翻了火盆而不自知。
听红杏脆弱申吟,却不知因为焦灼的痛,还是因为冷……
她更没注意空气中已经弥漫起了焦肉的味道,满头冷汗低低痛苦呻吟:
“好冷,好冷……”
黑衣男子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要唤人打水来救,却已经有一盆水当头泼过,将她从上到下淋个透彻,才有红杏低低虚弱轻咳,意识似乎已经模糊,突然接触到坚实的地面,她也愣了愣。
虚弱睁开眼,视线越发朦胧……
一切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她只觉得似乎又落入谁的怀抱?很温暖。
恍惚有人在唤:
“红杏,红杏!”
唔……好恶俗的名字,这是在叫谁?
哦,对了!
她是红杏啊,现在……她不是百里雁,是红杏啊……
好冷,好冷,洛玄你在哪?
我好想抱抱你,我好冷啊……
她轻轻地伸手环住了何人?那人蓦然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却有些焦急的低唤道:
“等等,红杏,你撑住,我马上给你叫大夫来,你醒醒,醒醒!”
百里雁眼光渐渐朦胧,最后一丝光亮也诧然失去。
迷蒙中依旧有焦急呼唤。
“红杏,红杏!!!”
嗯……好吵,能不能让她睡一会儿?
是不是醒来……就能看到他了?
可她还是想多睡一会儿啊……洛玄,等我一会儿……好吗?
我一会儿跟你解释……我不是要刻意抛下你啊……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等我……
再等我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