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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章总收拾好随身的皮箱连同他的家养小猫也一同打包两人一路重回罗马。
以裴逸的理解二舅舅这人是有恋爱脾气和骨气的,心怀一种执念。两人之前是在罗马这地方一日之间重修旧好,因为那两只甜腻腻的冰激淋球所以章总一定要回来带着“干外甥”重游浪漫的都市。
当然,在两人秘而不宣的心思里:章绍池这趟短途旅行的真实意图,恐怕是想要“干”他外甥吧。
裴组长是真的感冒了,重感冒。
连日疲劳奔波神经高度紧张思虑过度,过分透支了体力和精力,结果那晚又意外淋了雨。
裴逸那一夜和陈副处密谈之后分手。他独自摇着小船,划过月光河道,内心沮丧又迷茫就把自己弄成浑身湿透。
他就是这样的脾气极爱宣泄和发疯。那一丝小雨还不至于让他西装衬衫和nei裤都透了,他其实后来跳下河道,游了有几百米把小船都扔在身后。
这块冷调精致的水晶棱镜背面隐藏的就是敏感激烈偶尔抽疯的极端性格不然哪天真的憋疯了。
他的人生好闺蜜聂大花就说过,在裴组长独守空房的五年期间,不止一次教育他:宝贝你这样做人很吃亏的,别人都以为你风流、你很浪,只有我了解,你又疯癫又痴情的。
你也戴着面具。你的面具下面又在掩饰什么?
在罗马城逛过一天,章总随即亲自驾车载着爱人,往郊区一个方向去了。
一看就是有所筹划,老家伙一脸兴奋又神秘的。
少爷很舒坦地坐在敞篷跑车里,腿就翘上挡风玻璃。车里摆不下他这么嘚瑟的,脚丫子从侧面都伸出去了。他这一路就疯狂地擤鼻涕、打喷嚏。
车子在乡间蜿蜒的道路上行驶,风在耳畔呼啸,像俩人很年轻时的岁月。
放纵的视野里,漫山遍野淡蓝色的矢车菊,还有紫色薰衣草,美极了,像天堂里的一幅画。
裴逸擤完鼻涕包出来的“馄饨纸”,被风吹跑,“啪”就拍在章总脸上。
“别乱扔垃圾”章总蹙眉,懒得跟熊孩子计较。
裴逸哈哈笑着,麻溜地捡走,很讨好地帮他男人擦一擦帅脸。
他侧过脸端详驾车的人,有时就入神了,能这样盯着看很久。章先生喜欢把头发削短,下巴也刮得毫无瑕疵,小麦色的面颊,再配一副很能装逼的墨镜骨子里洇出的男性阳刚气质,很迷人。
“唉,二舅舅,如果说您不是我们六处的探员、密干,都没人信吧?”裴逸瞟着人。
“嗯?”章绍池心里一荡悠。
“您特像。”裴逸笑说,“像我们的人。”
“是吗?”章绍池从墨镜下面偷瞄,身份已经曝光了?露馅儿了?
“老子像你属下?我像你的领导吧!”他哼了一句。
“哈哈哈哈”裴组长再次在有风的田野间爆出一阵浪笑,笑声浪得能荡起一片田野,“您比我那几个领导有范儿,嗯,我觉着
“您都快赶上我师傅家那位大官人了。”裴逸拍马屁似的夸了一句。
“是么?”章绍池其实不知道这说的谁,“很帅么?”
“特别帅,完美。”裴逸由衷地夸赞,因为在他心目中,他师傅楚珣的老公,就是最优秀的,无论从评价一名特工的角度,还是以评价纯爷们儿的眼光。
心里偶尔会有所比较,又觉着这样比较对某人不公平。章总是大院子弟出身,混迹浸淫在燕城的生意名利场上许多年,经营企业和社交人脉,手底下还笼络一大批人,不可能是一张纯净无暇的白纸。这人没有长成一棵歪脖树、没有进化成杜名军徐绮跃那样唯利是图的人渣大混蛋,不容易了。
足以说明章绍池这人本质不坏,很优秀的。燕城的“污染”很严重,周边环境就是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
再不济这家伙也人帅钱多,曾经给过他一段优渥的同居生活,对他从未苛刻或挑剔。作为连自己亲爹妈是谁都弄不清楚的裴组长,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世倚仗也没一分钱聘礼嫁妆,裴家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也从不开口奢求。所以,他时常会卑微地认为,自己很无良地勾引了二舅舅又高攀了对方。
裴逸嚼着刚买的本地特产蜂蜜甜橄榄,一个大喷嚏又打出来,啊嚏
橄榄核射到前挡风玻璃上了,反弹回来,好像弹到他男人微敞的胸肌上。
裴逸爆发出一阵丧心病狂很不要脸的笑声,章绍池终于忍无可忍地骂街了:“我艹你娘的”
“注意措辞和对象啊?”裴逸威胁道,“我娘是谁,你敢骂她?”
“”章绍池一想到裴家那位主母徐绮裳的彪悍厉害,算了,不好惹。徐绮裳曾经对他章总不满意就跑到他公司办公间门口教训他,骂得他公司里没人敢回嘴,战斗力以一能敌五百。一手教出两位厉害儿子的妈,定然不是善茬。
“被骂得怕了?”裴逸一脸讥笑。
“呵。”章总反问,“你其实都知道吧?”
裴逸转过头就往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隔着衣服。一口咬出只有他俩人才懂的思念与思乡之情。天大,地大,前路漫漫,何时何日能够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地放纵,才能让我们从头再爱一次?
一时兴奋的情绪上来了,当场就原形毕露。裴组长没忍住,下一秒弯下腰去,往他爷们儿下面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下点火了,点燃了天雷地火的引线。
老司机当场手就抖了像是肾上腺素大爆发激起的发癫症状,出汗的手指打滑握不住方向盘了。车在路上猛地打晃,突然拐弯,急刹车径直杵到路边草丛里
裴逸发觉情形不妙,作死啦
车门都来不及弹开,他迈开长腿跳出车厢,撒丫子飞奔到野地里。
章总甩开大步追过去了。他们在阳光下的田野里追逐狂奔
裴逸大笑着还是回头减速了,故意让他二舅舅迅速就追上他,这也是qing趣。男人凶狠地将他扑倒在野地里,草堆上,擒住他双手固定在头顶,爆裂的喘息声不绝于耳,身躯却都是烫的,心沉浸在地中海温暖的海水中。
章绍池也在他那里,重重地回吻了一下,亲吻的热度都带有强烈的压迫和侵略性。
人和人不能比的,二舅舅不坏,他还不爱呢。
俩人从一开始就是棋逢对手,“坏”起来半斤八两,谁也没输谁。
而且,裴逸关注过一些事因此心里有数。章绍池和他大舅徐绮跃那几家公司,前年惹事不都被查了。最终没有遭受牢狱之灾只收到一张巨额分期支付的罚单,算是放他们一马。
章绍池的名字从重点被执行人的名单里悄悄抹掉了。裴逸当时就觉着蹊跷,现在明白了:这老狐狸很精明,懂得自保的招数!怪不得不领工资还乐意替连处和陈处跑腿卖命呢。
幕天席地,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偷享短暂的欢愉。唇舌与肌肤交缠,唇角现出晶莹的口水丝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看到,就让所有人都见识他们相爱吧。
章绍池是把裴组长带到罗马郊外不远,斯蒂法诺家族的一处制鞋作坊。
这个浪漫美好的国度,不仅盛产美人儿和美食,以及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绚烂辉煌的艺术作品,再有就是精雕细做的奢侈品。
“你带我来买鞋?”裴逸一挑眉毛。
“我最近几年都常来这里。”章绍池答。
“每年给自己定制两双好鞋么?”裴逸问。国内土豪老板都有这样的习惯,以名牌手工皮鞋作为交际场合的一张名片。几万欧元一双的高级定制,订单多半都是国内有钱人买走的。其实远不如名表名车昂贵,但显得低调有逼格。
章总就是那种自认为特有生活品位的人,尤其喜好皮革味道。走进制鞋作坊,置身于自己迷恋的那种味儿,或者说,迷恋的那段记忆。
“我每年都自己做两双鞋。”章绍池解释。
裴逸还当真不了解,他二舅舅不是来这里买鞋,而是自己做鞋?这老家伙这几年,闲得发慌长草了么
“一个人闷,在家里待着不爽,不想见那些乱七八糟鸟人,就出来散散心。”章绍池说,“这地方非常安静,我在这儿一住就一个月,一个月差不多做完一双鞋。”
制鞋厂坐落在宁静的村中,只有几栋房屋,绝不是机械化流水线的平庸生产。鞋子售价贵就贵在有经验的工人手工打板、缝制、鞣皮、上色,完后找客户数次修改才能交货完成。
经理和工人都出来跟章总扬手寒喧,给他递一杯酒。裴逸反而被晾在一边,忍不住瞅了他男人好几眼,好像眼前人又不太一样。
章绍池拉住他的手腕,带进工作间,让他坐在高凳上。
男人弯腰脱了他的旧鞋,给他量脚,重新打个鞋样,定制一双新的。
裴逸是长脚型,脚弓、脚趾都很好看,又挺白的。章绍池一笑,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