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顾好半晌没说话,点头,“好,你去吧,我相信你。”
自从舞会那晚,童清舒没有主动找过秦以寒。
俩人偶尔在路上碰面,秦以寒通常会很热情地打招呼,装作十分雀跃的样子。
童清舒总是静静看着她,默不作声,顶多点头示意,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忧郁,十八岁的少年,比以前更加沉默,整日整日不说话。她虽有点尴尬,可是见他似乎不再在意,以为这事总算过去。过了圣诞节,很快又是新年。
天气寒冷,可是还是没有下雪,空气干燥,仿佛怎么补水都不够。太阳很好,朗朗地照在身上,风依旧呼啦啦吹着,长发纷飞,擦着脸上很不舒服。
又是一个冬季,她额前的发已经遮过眼睛。元旦前一天,意外地接到童清舒电话,淡淡地说想见她,语气很平静。
可是那种平静却让她非常不安,赶紧找个借口拒绝了。
第二天,她一直待在图书馆消磨时间。
有认识的人见了她,吃惊地说:“秦以寒,你在这儿啊,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疯了!”秦以寒吓一跳,连忙问谁找她。那人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碰见好几个人问你在哪,到处找你,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秦以寒赶紧出来,从储物柜里拿出包,掏出手机一看,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有童清舒也有其他同学的。
她想了想,先回赵岩电话。
赵岩叫起来:“你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她忙问什么事
赵岩说:“童清舒一整天都在找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我你去哪了,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呢,你赶快回来,他现在还站在楼下等着呢。大冷的天,我看了都心疼,外面风多大呀!
秦以寒匆匆跑回宿舍,老远就看见他手插在口袋里,斜倚在树干上,既没戴帽子也没围围巾,敞着领口,眼睛茫然地看着远处,好像不知道冷似的。
她连声责备:“怎么站外面!要等也进去等!”拉着他进会客厅,又问他冷不冷。他摇头,任她推着他坐下。
身后是暖气管,空气干燥温暖。
秦以寒咬唇看着他,轻声说:“还说不冷,脸跟冰似的。”既心疼又无奈,问:“找我有事吗?”如此兴师动众,闹的大家都知道。
又解释:“我一直在图书馆,手机没放身上,还是有人告诉我才知道你找我。”
他点头,“有事。”秦以寒沉吟了会,问什么事。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秦以寒,我挺想你的。”
声音低沉,隐隐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压抑不住的惶恐与渴望。惶恐因为她,渴望的也是她。
他一直都十分清醒理智,他知道她有喜欢的人,要结婚了,可是还是无法自控,惟有沉沦。
他甚至不敢有所要求。秦以寒拍着他的肩,“童清舒,不要这样,你对我只是一时的迷恋,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不要因此影响生活,耽误了学习。这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我希望你高高兴兴的,大声地说笑,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可惜我不能做到,还使你这么痛苦,真的很抱歉。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不安。”
看着他,露出真正的情绪,“童清舒,我一直很担心你。”眼睛里满是忧虑,担心他年少冲动,容易偏激。他看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眸,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低声说:“让你担心,是我不对,可是我却有一点高兴。放心,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的。以前,我父母离婚的时候做过,后来觉得傻,所以不会再做了。我首先要好好的,才能继续爱你,是不是?”他奉献的是全部的真心。秦以寒不是不感动,可是她说:“我也爱你,像家人一样。”
童清舒有瞬间的颓然,很快恢复过来,看着她说:“好,就算这样,我已经满足。”
他最怕她拿他当陌生人看待。微笑说:“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普天同庆的日子,我们也应该出去庆祝是不是?如果你刚才说的话不是为了哄我,就一起去。”
有点强迫的味道。
他今天下了很大的决心。秦以寒为难的看着他,“童清舒,这次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去不了。我晚上还有事,马上就要走。”他不为所动,他已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借口。
秦以寒见他不相信,叹口气,真是“狼来了,狼来了”喊多了,说:“今天晚上,我要去陈西顾家里吃饭。大家都会来,我不能缺席的。”
每到节假日,她总要回卫家吃顿便饭。
童清舒站起,看着她说:“我在画室等你,一直等,直到你来。”
秦以寒急了:“童清舒,是真的,每年的今天我都要去他家里吃饭的。”
他不说话,也不再看她,推开门就这样走了,外面是凛冽的寒风,浓云阴沉沉的压下来。
秦以寒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她的解释,想了想,给他发短信,说她晚上不回学校,去不了画室,让他也别去。
傍晚时分,陈西顾来接她,送了一大捧鲜艳的玫瑰。
秦以寒惊喜不已,情不自禁亲他,笑问:“怎么想着给我送花?情人节都不送!”连声赞花漂亮。
陈西顾笑:“怎么没送?都让人订好了的,谁叫你硬是要去酒吧!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花,以前应该天天送,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了。”
秦以寒做了个鬼脸,“是啊,这么好的法子,你以前怎么没想到?你不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嘛。”陈西顾叹气:“总以为你与众不同,哪知道你也不可免俗我现在有没有讨的西西小姐的欢心?”
秦以寒装作大方地说:“喏,在这里,拿去吧。”然后递给他一块硬币。
陈西顾笑:“你的欢心就只值一块钱?”
秦以寒摇头,“我的心不要钱,全部白送给你。”将他的手按在胸前。
陈西顾温柔地亲她,像个绅士。
俩人最近总是吵吵闹闹,很久没有这么甜蜜安心的感觉。
秦以寒忽然说:“陈西顾,有时候我很无礼,可是那也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所以,你要对我好点。”
陈西顾蹭着她鼻子说:“当然。”
俩人牵着手回来,在门口碰到刚回来的卫安,笑着打趣:“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三岁小孩过家家呢,还牵手。”
陈西顾脸皮那么厚的人,脸有些红了,是真不好意思了。
秦以寒忙跑过去,挽住宋子文的手臂,讨好地说:“大哥不生气了吧?
宋子文大笑,敲着她的头说:“就你古灵精怪!
宋妈妈迎出来:“人还没进来就听到笑声,什么事这么高兴?”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