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仍然是一无所获。正在沮丧之时,刘颖给他打来电话:“喂,我告诉你邹戣尧,我才给打过去三千块钱,你省点花,我可要没钱了,我这病还没看好呢,这三千块钱还是跟我大姐借的呢,你快点儿找个活儿干吧,我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这病说不上得啥时候好呢,好了,挂了吧。”
邹戣尧又惊又喜,急忙到附近的一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查询一下,果然,刘颖给他打过来了三千块钱。他取出一千块钱,这房费与电话费都要交钱了,这三千块钱真是及时雨啊!欣喜之余,随即苦笑,自己这么多钱都没有了,刘颖给他还回这点儿钱还把自己乐够呛,自己可真是个十足的傻瓜啊!
邹戣尧到市场买了二斤略肥些的猪肉,二斤芸豆,三瓶啤酒,回到狭窄昏暗的出租房间里立即升火做饭。这些日子天天顿顿的糊弄一口,可把他自己苛待苦了,今天晚上得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了。
美美的享受完这顿大餐后,邹戣尧决定还去前面的五环桥下溜达溜达,散散步,放松放松一下这一个星期以来紧紧绷绷的心情。那五环桥离他租住的屋子不到半里地,桥下的靠南一方有六个足球场大小的天然湖泊相连,杨柳依依,灌木丛密,学乐器与垂钓者甚多。邹戣尧平时吃完饭总是爱到这里看看景色,消化消化食儿,听听音乐。他最爱听萨克斯演奏,尤其喜欢那首回家,每当有人演奏这首曲目,他都听得如痴如醉,热泪盈眶。他总想自己攒钱买个萨克斯,也学会演奏这首回家的世界名曲。
邹戣尧锁好房门,刚要顺着西和平村里的那条羊肠小道往五环桥下去,却听见有一男一女两人在他住的屋前不住的小声争吵。邹戣尧抬眼望去,见其中那个五旬开外的男人却是几日前新搬来的隔壁邻居。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他第一次看到,看样子应该是对父女。可听了两人争辩的口气却绝对不是父女。邹戣尧顿感奇怪,可又不好意思长时间在门口观看人家吵架,只好是默默地离开,向五环桥下走去。心情却受此影响,再也没有了往日去桥下的欢快心情了。心头愈发的郁闷,人家五十多岁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相伴,即使吵架也是幸福的啊!由于邹戣尧与对方这户人家住的都是简易的出租房,墙薄且近,这几日偶尔也能听见这个屋里传来二人的断断续续的谈话,他一直以为是住进一对老夫老妻呢,今日一见,才知道却是生活在一起的老夫少妻。人人活得比他邹戣尧精彩万分啊!只有他才是活得最窝囊最凄惨的一个人啊!这个老东西凭什么会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妻子?有钱么?嗯,差不多是,从老头的举止言谈、穿着打扮来看是个有钱的人,说不定曾经是个大老板呢。从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上那华丽的衣着及满身的珠光宝气更能看出来这对男女绝非是像他这种落魄之辈。可是,有钱不去住楼或租楼房住,干嘛偏偏来这里租简陋的平房住呢?
邹戣尧满腹狐疑,没心思在湖边听音乐了,况且已近十月份的中旬,昼短夜长,天气已凉,游人稀少。他两条腿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了这个他厌烦了好久的出租屋里来了。那对老夫少妻早就回屋里去了,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屋里灯光摇曳,却再也没有争吵的声音了,只有那无聊的电视剧声音传来。邹戣尧好不失落,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隔壁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音容笑貌,萦绕迂回,久久不散。他顿感自己是寂寞难耐,饥渴无比。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那隔壁终于是关掉了电视,息灯就寝了。邹戣尧哪里能睡着觉?他将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地聆听着隔壁的动静,迫不及待想听到那老夫少妻的声音,哪怕是打呼噜的声音呢。如果能听到他企盼的夫妻在夜里应该有的那个声音就更美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