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塞克这一旋,速度减缓,给了凌飘躲避的时间,便听裂帛之声,凌飘长衣后襟尽裂。
凌飘心知不好,气运丹田,双足急蹬,奋力前纵,手中长剑,势如破竹。
数蛇凌空,倒有一半,被剑气迫得陡然逆转,飞向塞克。
塞克大惊,翻身而退。
再说雪歌,被卓星胁迫,大穴被点,唯恐连累夫君,奋力冲关,终于能动右臂。眼见冰蛇骇电齐出,深怕伤及凌飘,右手一抓,已是两条冰蛇在手,向卓星胸前塞去。
卓星猝不及防,祸起萧墙,转眼之间,已是冰蛇袭体。那冰蛇受箫筝所迷,神志不清,根本不分敌我。转瞬间,卓星前胸便被一口咬中。
卓星登时大骇:“雪歌!你怎害亲夫君?”急探背后皮囊,欲掏药解毒。
凌飘何等机敏?趁此时机,飞身而起,出手如电,一把抢过雪歌:“阿蜃!”
卓星大急,想要自救,耳畔筝音陡然逆转,飘飘渺渺,扑朔迷离,便如岷山风雪,漫天飞舞,茫茫无际。恍惚之间,已是双手僵硬,不听使唤。
听着听着,卓星更是忘了蛇毒,忘了自己,忘了周边,忽然仰天大笑,继而嚎哭转铣,忽又以头抢地,更而声色俱厉:“父王!母妃!王兄!我知错!别杀我!”一边奔跑,一边狂嚎。
奔跑之间,一眼看到寒浪伺机而动,想也不想,“阴阳锤”狠砸过去:“寒浪!贼眉鼠眼的样子!又想暗算于我!”
寒浪无限冤屈:“卓星,你怎么自相残杀!失心疯了不成!”眼见“阴阳锤”神鬼莫测,寒浪登时气急,手上更不敢怠慢。
箫声筝声缭绕,卓星不及解毒,神志更是大失:“寒浪,你当我不知?你离间我与丞相,让我在他心中一落千丈!你又挑拨“蛛蝉二子”,处处与我为敌!我更与你势不两立!”
寒浪怒不可遏:“卓星!我一忍再忍,你却苦苦相逼!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你这般豺狼!杀父弑母,屠兄戮长!当真禽兽不如!”
两人打了数个回合,卓星突然停下“阴阳锤”,怔怔看向远方:“父王!我真心悔过,你万万不要杀我!”
寒浪心中暗道:“他已身中蛇毒,鬼迷心窍,我何必和他计较?枉自功力消耗?”
正欲撤退,“阴阳锤”劈面而至,卓星骂不绝口:“卓幕!你自小是长子,占尽便宜,抢尽风光,还争我女人,抢我驸马,袭我王位!美名让你传扬,恶名却让我担当!”
眼见卓星一张脸,如魔如狂,甚是可怖,寒浪虽是艺高胆大,也生惧意。
再说雪歌,躺在凌飘怀中,气若游丝,一脸满足:“蜃哥,活着见你一回,死了无怨无悔。”
凌飘泪与雨下:“阿蜃,再不要说这话!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咱们夫妻同心,生死与共!”
雪歌忽然一声惨笑:“蜃哥,我有一事做错了,还骗了你,你能原谅我么?”
凌飘泪流不止:“但凡有爱,何来有错?但凡有情,何来欺骗?你又无错,更无欺骗,何须原谅?”
雪歌费力一声娇笑:“蜃哥知道我要说什么?”
凌飘泪如泉涌:“你的心思,我都知晓。你不喜欢我称你阿蜃,以后我定改口。实际上,我一早知道,你并非什么阿蜃。可是,我的心常常不受管控,但凡追着你,疼着你,爱着你,总要找个理由,倘若没了这个理由,我这般死缠烂打,阴魂不散,岂非受你耻笑?”
雪歌喜极而泣:“蜃哥就是坏!本来都是你的错!却要骗我许多年!她”欢喜过了头,陡觉呼吸一滞,浑身发冷,头一歪,晕了过去。
凌飘大惊,细细一看,她右手粉腕已被冰蛇咬伤,急寻卓星和解药。
再说金协,久战不下,又急又恼,又羞又愧,气急败坏之下,连发数掌。
缠斗之中,笛龙更是想到惨死的父母,早已双目喷火。猛然纵身一跃,一招“游云惊龙”,左手“荷香剑”惊鸿斜飞,直刺金协右肩。
小鱼儿何等聪明?眼见哥哥陡然发起猛攻,施展了“龙悦荷香”剑法之“卧虎藏龙”,瞬间明了他意,更是灵机一动,急速飞纵,不仅避开“金蝎刀”的锋芒,更是接踵一招“鱼跃龙门”,直刺金协左腿,逼得他前后不能进退,上下不能相和,左右不能兼顾。
金协兀自惊急,笛龙已经腾空而起,一招“风虎云龙”,“荷香剑”银光一闪,假意由下而上急挑,真实意图是由上而下急劈。
小鱼儿立时一招“伏龙凤雏”,“飞龙剑”银光罩罩,左右疾挥,紧密配合。
这等“龙悦荷香”剑势,两兄弟练过千遍万遍,端的纯熟。
金协心急,如何瞬息之间想出破解之法?
只有连连后纵,狼狈不堪。金协回头再望,卓星已倒地成泥,连亲生儿子嵘峥,都已经在阿龙捉拿博砾之后被吓破了胆,弃他而去。唯剩寒浪,欲报杀妻之仇,仇恨博赢,望向岳睦陵,咬牙切齿,不肯善罢甘休。
再说阿龙,本是大伤元气,如今又寒气袭体,本应调息理气,不宜稍动。可他实在不放心两子,是尔目不转睛,守护在一边。阿龙唯恐金协诡计多端,二娃年轻气盛,吃了大亏。早将一把“追风菱针”捏在左手,心中暗说:“倘若金协突施暗算,我也要在紧抓战机,让他顷刻毙命。”
阿龙再看笛龙,见他一双眼睛瞪得血红,直扑金协,以命相搏,心中更知:“笛龙对天权情深义重,唯有手刃此贼,今生才能心安。”
事到如今,金协已被两兄弟逼得退无可退,惊急之间,左手果然探向怀中。
两兄弟知他“金塞灵弩”针无虚发,严加防范。
念到劲敌险恶,笛龙再不给金协丝毫机会,一招“龙吟虎啸”,“荷香剑”扬空一闪,真个是矫如游龙,猛如雄狮,剑气袭人小鱼儿更是快如闪电,一招“鱼龙曼衍”接踵而至,剑法奇诡,虚实相生,直刺金协前心。
在剑光飘摇中,金协想要躲避,已是不及想要偷射毒针,更是腾不出手。只见“荷香剑”凌厉,银刃挟风“飞龙剑”游离,飘逸灵动,金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刹那之间,双剑穿心。
再说塞克,适才勾结金蝶,暗中偷袭,不料反受箫筝“神农摄魄”神功回击,不仅没占到丝毫便宜,反而功力大减,神志迷离。事到如今,更是心念唯一剩下的爱子,哪里还有争斗的心思?
塞克努力催动真气,力战晴颜、绿芙,深感力不从心,战不多时,又被箫筝骚扰的心烦意乱,只有防守之功,却无反攻之力。
塞克方才萌生退却之心,便听一声惨叫,那声音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声,根本就与野兽无异,简直就是一声狼嚎。
塞克大惊,猛一回头,便见金协中剑,气绝倒地。
那一刻,多年梦想,付之一炬。毕生心血,付诸东流。
那一刻,机关算尽,颗粒无收。贪心不足,一子不剩。
塞克只觉眼前发黑,口中发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大势已去,无可奈何,塞克双目如炬,立下重誓:“博赢!龙帆!总有一日,我定让尔等断子绝孙!尽尝我今日之痛!”
言毕,塞克右手向后一探又是一扯,登时金翅蝶辈出,漫天狂舞左右一扬,“金塞弧针”破空而出。
趁晴颜、绿芙飞跃、掩鼻,屏息、躲避,塞克纵身几个腾跃,跳出战团,踪迹不见。
绿芙正待追赶,以报大仇,却晴颜一把拉住:“博赢深恨你父,如今博赢又将得势,难免又会阴谋算计,咱们须得速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