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章 树神娘娘(2 / 2)一觉醒来居然抱着狗首页

一小会之后,那只握着手臂的手,变成了握着容白手指。

江沉星:???

这也行?

大佬大佬,佩服佩服。

这村子规模不大,一路数过来大概三四十家,因为下雨路上没看见村民,牲口也都跑回窝或者棚躲雨了,路边小水沟里只有几只鸭子和大鹅在戏水。

容白似有所感,向水沟看了一眼。

同在一把伞下,容白的举动沈莳看得一清二楚,他问:“想吃鸭鹅了?”

“不是不是,”容白连忙否认,“就是看着挺有意思的。”

离开村子再走一段才到娘娘庙,荒地上杂草从生,小庙看起来破烂不堪,掉了一半的庙门前只有一条被信徒和村民踩出来的小路。

可还没等踏上那条路,三人便站在原地,再也不能往前走上一步。

于那破败的小庙身后,于那贫瘠的草地之上,一颗五人环抱粗的花树苍翠挺拔、枝叶繁茂,大团大团红色的花朵盛放于枝叶之间,差点烧红了这半边天。

娘娘庙所供奉的“娘娘”,便是这株树的树神。

万物皆有灵这句话,沈莳原本不信的,可认识崽之后,他信了。

于是当下收起了无畏之心,低着头牵着崽,缓步向庙门走去。

江沉星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时,其余两人已经进到庙里。

庙堂小的可怜,因为名气不大,香火不旺,地上只有两个破烂肮脏的蒲团。

纸糊的功德箱不知被哪个顽皮的孩子撕裂了,露出肚子里绿色紫色的钞票,一半都没填满。

大概也是为了躲雨,庙堂右边角落里躺着一个流浪汉,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脚上没穿鞋子,打着憨睡的正香。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大风携裹着雨丝顺着石墙缝隙毫不留情地吹进来,容白看了那醉汉片刻,脱下衣服,盖在他脚上。

莲座上供奉着一座女子的泥塑像,面相平和庄严,想必就是此处的主人树神娘娘。

容白松开沈莳的手,试探道:“要不要拜一拜?”

沈莳神色淡然,“既然来了,当然要拜一拜。”

江沉星在后面小声嘀咕:“你不是奉行事在人为原则么。”

沈莳就当没听见,他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放进功德箱。

容白也拿出五十块钱,他昨天总收入的五分之三。

随即两人一起跪在蒲团上,江沉星在后面酸的牙都要倒了,“当拜天地呢,这么齐刷。”

“求树神娘娘保佑”容白也学会了无视,小声嘟囔一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容白在心里默念愿望,虔诚地拜了三拜,直起身子,睁开眼睛看沈莳。

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容白问:“沈小莳,你许完愿了吗?”

沈莳“嗯”了一声,“起来吧,咱们去把愿望埋起来。”

沈莳指了指左侧摇摇欲坠的木架。

木架上摆着一沓纸,并几根铅笔,容白和沈莳一起过去,拿了张纸偷偷走到一边。

他刚写一句,就看到沈莳放下笔,把纸条折了起来。

容白暗暗嘲笑自己太贪心,但还是一字不差的把所有愿望都写下来,划了满满一张纸。

外面下着雨,光把纸条埋进去肯定要淋的惨不忍睹,还好沈莳口袋里揣着香烟,他的烟盒是铁的,能保护两张小纸条不受风雨的侵蚀。

两人撑着伞把铁盒深深埋进树底,容白担忧道:“铁盒用不了多久就会生锈,到时候怎么办呢?”

“这次没有准备,等过段时间带个瓷瓶过来,把铁盒换掉。”

容白开心点头,两人回庙里找江沉星,路过那醉汉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声音,“苦尽甘来。”

容白吓了一跳,这声音他不熟悉,只可能是醉汉说的。

容白问:“你是在说我吗?”

醉汉砸砸嘴。

“谢谢。”对方明显不想回答,容白便不再多问,道了个谢。

沈莳不知道醉汉是不是酒后胡说,更害怕他做出什么事伤害到崽,他把容白拉到另一边,两人换了个位置。

醉汉挠挠肚皮,表情竟似在笑,“情根深种。”

四个字砸在静谧的庙堂里,明明声音不大,容白听了个清清楚楚。

若说感情,尤其是爱情,容白到现在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所以醉汉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原来沈小莳有喜欢的人了啊怪不得长得好看又有钱,却没找伴侣。

那一刻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容白只觉得刚才看到的树神、许过的愿望都让他没有那么开心了。

江沉星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作为明眼人,他当然清楚这两个词形容的是谁。

抱着也想试试的想法,他蹲在醉汉身前,扬扬眉毛,“大师,那我呐?”

醉汉翻了个身,继续睡。

真是在哪都受排挤,江沉星愤愤起身,把纸条包在帽子里,迈出门槛。

醉汉把脚往衣服里缩了缩,轻轻叹了口气,“痴,且愚。”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三人跑到车上后,一道紫色的雷电划开天幕,暴雨随之倾盆而下。

沈莳看着天气界面的雷暴标识,皱了皱眉。

“这种天气没法上路了,”江沉星抄着手,还在不忿,“这鬼地方,呸!咱们回县城将就一宿吧。”

沈莳侧头看向容白。

崽明天有课,三人特意早早出来,为的就是能在当天赶回去,不耽误容白上课。

容白也不想旷课,事已至此,总不能冒险上路。

“没关系,我找盛仁帮我请假。”容白说。

窗外电闪雷鸣,少年的声音融化在雷声里,听不太清晰。

沈莳敏感地发现,崽的情绪不对劲。

刚才明明还好好地,突然之间就消沉了,沈莳抿紧嘴唇,调转方向,回到县里转了一圈,最后选择了最大的招待所。

卫生条件比小旅馆能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沈莳要了三间房,让服务员换了三套床品,床依然潮湿。

这种地方的确不能苛求舒服了,江沉星倒看得开,也许是了却一桩心事所致,他进到房间后竟没发出抗议。

也没出其他动静,八成是睡着了。

江沉星看着大咧咧,实际上比沈莳讲究得多,出门非四五星酒店不住,谁让人家有钱,没招儿。

这个有钱人屈服了,有洁癖的另一个有钱人也不得不屈服。他坐在同样潮湿的凳子上,给崽发信息,冲个热水澡,别感冒

隔壁的容白与他想法不谋而合,容白不仅需要热水澡暖身子,更需要水冲去他的不开心。

结果打开热水器,一泼凉水兜头泼了下来。

多放一会就好了,容白拿着花洒,百无聊赖的等。

五分钟、十分钟,依然没有出热水的迹象。

容白不得不接受这房间热水器坏了的事实。

还好,还有场外观众可以求助,容白拨出一串号码,那边很快接通。

背景音是哗哗的水声,沈莳说:“热水坏了?我的好使,三分钟之后过来。”

容白数着表,三分钟之后准时敲响隔壁房门。怕容白着急,男人只穿了一条裤子,赤着上身过来开门。

能看出来连出浴室男人都是匆忙的,上身的水渍还没擦干,顺着坚实的肌肉向下流淌,洇湿了裤子边缘。

容白知道沈莳有洁癖,在这种卫生条件下他肯定会穿衣服睡觉,如果裤子一直这么湿着,这一宿多难受呀。

“我不急,”容白背对着沈莳,关上门,“你把身上先擦干。”

不是沈莳不想擦干,实在是“毛巾有味道,用不了。”

容白小声道:“那你就”

说到最后他声音比蚊子还“先别穿衣服,等身上干了再穿。”

沈莳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