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三文钱。”
他给了小贩钱,刚吃两颗,一股甜味在嘴中蔓延,心道这糖葫芦可比那黑商买的好吃多了,但一想到洱一小时候被气的发红的小脸,心里比糖葫芦还甜:“快点儿回来吧。”
“什么快点儿回来。”
“我靠……”
伥杉被阿宗这一声吓的猝不及防,原地蹦了起来,顿时满脸黑线:“能不能打个招呼。”
“嘿。”阿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什么快点儿回来?”
伥杉:“……”
他挠了挠脸,略带不好意思:“没什么。”
“是在说洱一么?”阿宗眨眼问。
“你好烦啊。”伥杉没好气回复,脸有点儿红。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直说嘛,你要是不想跟我说,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阿宗嘿嘿一笑。
“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伥杉懒散的往前走,随口又咬下一颗糖葫芦。
“我喜欢琼净。”
“噗!咳咳……咳咳。”
伥杉被阿宗的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山楂里的囫顺着嗓子滑进肠道里,咳咳两声没把自己的胃袋咳出来。
“你能不能咳咳咳咳……别这么直白。”伥杉又气又无奈。
阿宗嘿嘿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二人并排走着,走着走着,他便看到前面的人群种出现的一个高壮的身影,看样子像在跟人吵架,还明显吵不过,脸都涨红了。
伥杉眉头一皱,心道还真是时运不济,什么人都能碰上,他还没来的及上前,阿宗已经一溜烟跨着长腿过去了。
“兆薛王。”阿宗叫道。
兆薛王闻言回头,大概是让二人看到这么丢人的自己觉得面子过不去,他刻意的扭了扭头,一副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阿宗注意到与兆薛王争吵的人,不由皱起眉头问:“这里怎么了。”
“还怎么了。”与兆薛王吵架的人尖嘴猴腮,看面相就知道心眼多的很,他指着兆薛王骂骂咧咧道:“他,打烂了我两篮橘子,我让他赔,他竟然跟我耍赖说不是他做的,还有没有道理了,赔钱!快点儿的!”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污蔑我。”兆薛王力争上游,可嘴笨不会说,完全没什么用。
“嘿我怎么就是污蔑你了,开玩笑,这打烂的橘子可是我的,你不想赔钱,当然说不是你打烂的,你看看这橘子,这可是我新鲜摘下来的,你这么一砸,我未来三天都挣不着钱,还有没有点儿道理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是”兆薛王捏起拳头往前走。
“好了好啦。”阿宗连忙把二人拉开,劝解起来,他先问尖嘴猴腮:“有没有人看见他把你的橘子弄烂了?”
“怎么没有,这些,这些人都能做物证!”他指着自己身后同样脸上写着不好惹三个字的人。
“对啊,我们能做物证,确实是他把人家橘子弄烂的。”其中一人扬起下巴,凶恶的说。
阿宗渍了一声嘴,摆手道:“这些不算,这些不都是你的人么,怎么能相提并论,我说的是路人,其他人。”
“其他人?当时就我们几个在这儿,旁边没人,我们几个都看到他踢翻篮子的,这就是证据!”尖嘴猴腮明显有点儿不乐意了。
“那就是没有证据,没证据就不能证明人家踢烂了你的橘子,好了,问题解决了,散了散了。”阿宗摆手让看戏的众人散场。
“欸阿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是这片儿混的,谁也不破谁的规矩,你怎么能说散就散呢。”尖嘴猴腮明显面儿上有点儿挂不住。
阿宗挑眉,也没怕他,但也没有表面儿上那么过不去,好意劝道:“对啊,大家都是在这片儿混的,是有规矩谁也不碍谁的生意,但你这污蔑人可就不太对了嘛,我也知道你们几个看中了这小兄弟像个有钱人户,又看起来不聪明才想坑他几把的嘛。”
“你才不聪明!”兆薛王来了劲往前冲,被阿宗一把按住胸口,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解:“这块儿都知道你们几个有什么计量,以后不三不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就别使了,啊。”
伥杉混入人群中,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什么不三不四的,我看你才是找事儿的。”尖嘴猴腮一脸恶相,手指动了动,后面跟着的兄弟便都逃出了棍子:“阿宗,我们这是正经生意,我看在咱们都是这片儿混的人放你一马,你要还是不什么依饶什么……什么来着。”
“大哥,那个词叫不依不饶。”兄弟小声提醒了一句。
“对,不依不饶!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尖嘴猴腮底气十足的发出威胁。
阿宗只觉得好笑,拍了拍兆薛王的大胸肌,淡淡在人群中往去:“好,我怕你们,斗不过,那个伥杉!你来。”
“我?”伥杉拿着串冰糖葫芦,一时间有些懵头。
“对就你,快别吃了,一峰有规定弟子不能随意打人,徒手我斗不过他们,你来你来。”
“我不上。”伥杉烦躁的拒绝:“我也是一峰的弟子。”
“你不一样,你几百年前就不是了。”阿宗大吼一句。
一听到几百年前这个词,在场的人皆唏嘘不已,向伥杉投来尊重和好奇的目光,就连尖嘴猴腮也开始有些慌乱,四目相对,底气慢慢弱了下去。
“这次……这次算你好运,要是下次还让我碰到你,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尖嘴猴腮留下恶狠狠的一句,转身麻溜的跑了。
兆薛王哼哧一声,大声喊道:“我本来就没有动你们的东西,别让我再碰到你们!”
几人听言,步子明显加急了。
“都散了都散了。”阿宗摆着手遣散了人群,而后双手掐腰,好奇的盯着兆薛王,兆薛王现在还有点儿躲闪的意思,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一斤木头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阿宗狠狠拍了一下兆薛王的肩膀。
伥杉倒是蹲了下来,看地上的橘子,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摔一下能摔出来被马车碾压的感觉,还有好多是烂的,真不够敬业的。”
“你知道你刚刚不上。”阿宗不满道。
“懒得上。”伥杉懒洋洋吃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满意的抿了抿嘴上的糖味。
“我是来找伥杉的。”兆薛王躲避着眼神,不愿的说出口。
伥杉眼睛一亮,看向了他,问:“找我做什么。”
“听闻你跟平清秋打架受了重伤,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兆薛王不好意思的说。
“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啊。”伥杉挑眉,似在疑惑。
“我传的。”阿宗对他眨了眨眼,惹来伥杉一记没好气的白眼。
“那,簇簇呢,他怎么样了。”伥杉想起来三峰的变故,觉得兆薛王有些可悲,也有些愧疚,三峰的事多少和他有关系,一想到这儿,伥杉的心中的不适便越加强烈。
“他在客栈,就是精神不大好。”兆薛王有些苦恼,苦笑道:“还没从三峰被灭的阴影中走出来,整天茶饭不思,我看着也没办法。”
他一句话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拉入低气压中,就连一向洒脱又没心没肺的阿宗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缓和气氛,只能尴尬的咳嗽两声。
“能带我们去见见他么?”伥杉问。
“当然可以。”兆薛王连忙点头,带着他们左绕右拐,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并不太正规的小客栈,略带尴尬的道:“我们两个没什么钱,只能住这儿。”
“没钱可以挣。”伥杉看着牌匾淡淡说了一句,便进了屋门:“簇簇被池幺钥带的很好,行走江湖在哪也能混下去,当然,你也是,如果实在没地方住了就去我的倾德居,或者阿宗这里,我们又不会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伥杉的这句话,兆薛王有些意料之外的感动,他咬下嘴唇,眼眶发热。
伥杉这么说,一方面带着对他们的愧疚,尽量想要帮助他们二人度过心理难关,失去至亲这种事确实没几个人能扛过来,他是一个,甲茎茎是一个,就连平清秋,他也没能扛过来。
另一方面,他又不能说的拐弯抹角,以兆薛王的智商,太过内敛他绝对听不懂,只能直白的说出来。
几人被兆薛王带去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随着兆薛王框框两声敲门,他们几人推开了门。
“簇簇,阿宗和伥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