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像是一个个月光的碎片,在空中发出难以看清又难以忽视白光,第五害和魏百霸的脸上都起了一层寒霜,二十年前他们离开长安时也是在深冬,也是在下雪,那时候他们的脸上就已经结上了一层寒霜,不论春夏秋冬,总是覆盖在他们脸上。
不论与什么人在一起,也不论他们各自是和表情,这些寒霜从未远离,不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当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使是深冬的雪里,这寒霜便会难得地融化一会儿。
“师父走了也快二十五年了。”第五害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到头来咱们还是回到了这斗争的漩涡里,但又不得不回。”
“取七分吧。”第五害抹掉了脸上的雪和暂时冰释后的平和,眼里透出一股坚毅的深色,“你带着冬至的人直接去找怀王,让他把这个于胜男的官职免了,我和东尧去把事儿问清楚。”
“虽然不可能,但万一万一不是她的话?”魏百霸也恢复了常态,问道。
“那就只能怪洛阳的这些老东西自己倒霉了,七分也好,九分也罢,找不到放火的罪魁祸首,我不把洛阳翻个底朝,就不回蜀地了。”
完后,两人立马分头便走了,不过第五害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屋子里的雪怡然也没有弄墨了。
这些一直呆在雪怡然身边的秋露正在认真地擦拭着门口的地面,这些第五如云大多都在外面忙,回来已经很晚了,秋露也识相,知道自家公子在做大事,便常来雪怡然这边帮忙了。
“她在哪?”
“夫人已经歇下了。”
“刚刚有人来过?”
“有,三个蒙面的人。”
“人呢?”
“被门口的几位大侠带走了。”
“你是在,”第五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擦拭血迹?”
“是的,老爷。”
“你不怕吗?”第五害略显惊讶,被人跟踪和反跟踪随后杀人灭口这一系列事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可眼前这个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擦拭血迹居然丝毫不惧。
“谢秋露对吧?”
“是的,老爷。”
“家族在何处?是洛阳人吗?”
“嫡系亲人大多在长安,我是偏房子孙,只能做庶人。”
“你可愿意以后一直跟在如云身边?”
“女当求之不得,公子为我取名秋露,又教我写诗,留在他身边一定好好照顾他!”
第五害微微一笑,拿手拖起了秋露的下巴,道“我不是要你以后照顾他的生活,你要作为他的臂膀,明白吗?”
“女无知,只怕听错了话,但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公子!”
“你很不错,以后我会让人来教你的,过些日子,跟着你家公子一起去扬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