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还有我。”乐乐讨好地挤进了萧旭和郑爷爷的中间,伸出胖胖的小手和他们俩的握在一起。
郑佩儿惊讶地看着床另一边的乐乐,从乐乐七分神似萧旭的模样,她几乎可以完全确定就是萧旭的儿子,之前郑仁国也说乐乐就是萧旭的儿子,可是她就是不相信,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蠢过猪了。
“你是乐乐?”郑佩儿想伸手去摸摸乐乐的小脸蛋,可是手刚伸出去就收了回来。
“乐乐,这是你奶奶,快叫奶奶。”萧旭朝乐乐道。
乐乐嘟着嘴看了郑佩儿好一会儿,终于在郑佩儿殷切希望的目光下轻轻叫了声奶奶。
“诶,乖……孙……子。”郑佩儿双眼湿润,激动得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郑爷爷见总算是个欢喜的大结局,就想到郑奶奶了,朝两边的人道:“快,扶我起来去老太婆的房间,我要告诉她,她做的梦都是真的,小溪真的是我们的外孙媳妇儿,乐乐是咱的重孙子。”
萧旭和郑佩儿连忙扶他,吴小溪也过来帮忙,郑佩儿望了吴小溪一眼,虽然眼里还有置疑,但已经不那么反感了。
“小溪,你先过来一下。”宁泽走了过来,叫走了吴小溪。
“片子出来了,这次膨出明显,神经压迫严重,必须得尽快手术。”
吴小溪略一思索,“行,郑奶奶的女儿刚好过来了,麻烦你跟她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宁泽望了望那远去的一行人,然后转头问吴小溪:“那个……就是你喜欢的人?”
吴小溪一愣,反应过来宁泽就的是萧旭,“嗯,从大学到现在。”
“祝你幸福,看得出,他很不错。”宁泽微微一笑,送上祝福。
“谢谢。”
郑奶奶被众人说服了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面,萧旭和乐乐站在最近手术室门的地方,郑爷爷被郑仁国扶着在一边的等候室坐着,吴小溪和郑佩儿并排坐在了另一边。
吴小溪看着一脸焦急地郑佩儿,将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上安慰她,“别太紧张,宁医生做这种手术很专业的,一定会顺利的。”
郑佩儿皱着眉用迷惑的眼神望着吴小溪,“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你太幸运还是你的手段太高明,我明明给你设下了一道道的障碍,你还是和萧旭走到了一起,连我父母还有一向对我的话从不说不的郑仁国也被你收买了。”
吴小溪失笑,“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对我成见这么深,但我可以保证,我对萧旭和萧旭对我的是一样的。我是穷,甚至连个房子都买不起,我也一直想让你证明,我能用自己的收入负担好自己的家庭,可是我到今天才发现,我错了,夫妻本就是一体的,根本不需要计较太多,我穷时萧旭他不会嫌弃,他病时我也必守在他的床旁。”
不要计较太多,夫妻本是一体。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一般在郑佩儿脑海里炸开。然后,各种往日的场景像电影倒放一样闪现在她眼前。
“佩儿,这是在家,你可以随意点,腰别坐得那么直,又不是在公司的会客厅。”萧至诚半玩笑地抚摸着她挺得直直地腰背温柔地和她说。
“妈,为什么两个人摔倒你总是先扶哥,为什么一打架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打骂我,明明我才是小的那个,明明是哥先推的我。”幼年时的萧旭抬头倔强而委屈地望着她。
郑佩儿突然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像在演戏,演着一个她并不擅长的角色。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为了表现自己的后妈气度,在两个孩子面前厚此薄彼,溺爱着萧维却委屈了萧旭。
她急于表现,好大喜功,发展的项目过多过广,使公司陷入了资金周转不灵、濒临破产的地步。
她以为只要给父母钱,好的物质就算是尽到最大的孝顺,可是当看到父母双亲看着她的眼神她才懂得了他们的寂寞。
“是我错了么……”郑佩儿喃喃地说着,痛苦地将头埋进了双手。
吴小溪看着痛苦懊悔的郑佩儿,仿佛看到了自己,虽然方式不同,但她其实何尝不是和郑佩儿一样钻了牛角尖。
手术室门开了,穿着手术衣的宁泽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紧张地盯着宁泽。
“手术非常顺利。”宁泽松开口罩,笑着向大家报喜。
“太好了,谢谢宁医生。”郑爷爷激动得握住了宁泽的手。
郑佩儿也下意识地拉住了身边吴小溪的手,等到发现时想抽回,吴小溪已经抓得紧紧地了。
“这可是您主动拉得我,不可以始乱终弃哦。”
吴小溪调皮地朝郑佩儿眨了眨眼睛,一边的萧旭看到了,用眼神为自家的老婆大大地点了个赞。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郑奶奶从麻醉中醒来,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
还有些麻醉反应的郑奶奶眼睛转动,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
“老太婆,我在这里。”郑爷爷赶紧小跑了过去。
郑奶奶眼神继续闪动。
“妈,我在这里。”郑佩儿也走近过去。
“外婆,我和小溪还有乐乐也在。”萧旭拉着吴小溪和乐乐出现在病床的另一侧。
郑奶奶半睁的眼睛蓄满泪水,双手往床边摸索着,很快被其他人抓在了手里。
“好,真好,一家人齐齐整整地,这样才好啊。”郑奶奶身体的麻醉效力还未完全消失,手脚并不十分有力,但她使劲地抓着这些人的手,久久不愿放开。其他人也都紧紧地抓着。也许只有在这种可能面对生死两隔的时候,人们心中最深的意愿才真实地体现出来。就像郑奶奶说的,一家人齐齐整整地,比什么都强。
郑佩儿偷偷望了望吴小溪,突然发现她眼里的泪花是那么地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