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娘子咬着牙,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士信苦笑着说:“一次脏东西……哦,不,不,应该说你的口水效力有限,每次使用,只能开一次锁。要想再开第二把锁,嘿嘿,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需要你这堂堂桃花岛的女岛主再在铁丝上啐些口水,你能做到吗?”
所有人的目光现在聚焦在她的身上。阴阳娘子从未感到像现在这般忸怩羞涩,咬了咬嘴唇,最后横下一条心,嗫嚅说:“行,不……不过你那铁丝脏得很,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用舌头去……舔……它。”
罗士信笑着说:“这话我深表赞同,所以你愿意的话,还是不如对着我的衣服吐唾沫,但得换个地方。”手指自己的胸口部位,“这里怎么样?”阴阳娘子身体有些僵硬,也滚烫得紧,憋了半天,终于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罗士信又吐了一口唾沫。
罗士信依旧按照先前的手法,把铁丝沾了她的口水后,绕开阴阳娘子的牢房,却把牛鹩等人所在的小隔间牢锁打开了。
阴阳娘子气得脸色煞白,高声问:“你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我吐了口……你先救了别人?”东宫屏心想要是先救了你出来,后面只怕再怎么催促,你也是绝对不会再吐第三口唾沫的。
罗士信咳嗽一声,说:“这里面当然有讲究。”说着话,看着东宫屏,露出促狭一笑,“小兄弟,这种讲究,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吧?你解释给人家桃花岛主听听。”
东宫屏听了啼笑皆非,暗忖你什么时候和我讨论过这方面的讲究?眼睛滴溜溜转动,有了主意,笑着说:“桃花岛主,罗大侠家乡有个规矩,说是女人不能随便对着男人啐唾沫,因为那是女子表达自己对男子爱慕之情的一种方式。吐第一下,表示心有所动吐第二下,表示爱慕难禁吐第三下,那是表示女子一定要和心上人如胶似漆厮守在一起,可是吐第四下的话,意义不同了,转了个大弯,表示她其实是挺讨厌这个男子的。所以呢……”
罗士信瞪大眼睛看着东宫屏,暗忖你这小子挺能瞎掰啊,随便编个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要往男人和女人的那方面说,简直……他无奈晃动手里的铁丝,顺着东宫屏的语气演起双簧,说:“规矩风俗是古怪,但我该遵守还得遵守。所以啊,桃花岛主,你得再吐两口唾沫,最后一口,我才能放你出来,免得被人以为我们两人……嗯嗯,就是那方面的意思,你懂的,说出来了的话,就没意思了。”
边上有人沉默不语,有人悄悄露出促狭的笑容。阴阳娘子一时不知所措。突然,船身又是猛烈震颤,东宫屏急了,连声催促她赶紧拿主意,是就此让罗士信停止救援行动呢,还是说她愿意继续配合对方的行为,毕竟现在趁着飞船的魔族士兵纷纷忙于应付外面的鬼头王入侵者,暂时无暇顾及这边的动静。
阴阳娘子恶狠狠盯着东宫屏,语气森然:“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解释,你如果胆敢骗我,我给你好看。”
东宫屏急忙手指罗士信,高声说:“这些话都是罗大侠告诉我的,真要骗了你,那也是他撒谎骗你,和我不相干,你找他算账就对了。”罗士信张大嘴,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当下阴阳娘子不敢怠慢,硬着头皮继续口喷唾沫,罗士信呢,敞开怀抱“迎接”,虽然前面有了东宫屏一番解释,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大家感到某种强烈的喜感。
终于,随着阴阳娘子的牢房被打开,所有人都顺利被解救出来。戴在他们手脚上的镣铐都比较普通,没有受到任何魔法或者妖术的影响,罗士信帮着几个懂得开锁的弘远镖局镖师以及桃花岛属下开了锁后,各自分头行动,帮大家都把锁打开。左右满地都是被扔下来的镣铐。
牛鹩得了自由,快步冲到东宫屏身边,张口问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妹妹桃花的下落。东宫屏微微错愕,表示自己先前也就纳闷,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唯独不见茶肆老掌柜和桃花的身影。牛鹩当时红了眼睛,眼泪鼻涕止不住流淌,哭着说他的父亲已经在那场灾难中死了,至于桃花,始终下落不明,本来还指望能从东宫屏“妹夫”这里得到有关她的一些讯息。
阴阳娘子冷不防来一句:“上次在土地庙里,你和桃花就是假结婚吧?”
阴阳娘子冷笑一声,说:“就因为你们假结婚,引起了天怒人怨,所以才会触发大灾厄,害得大家都倒霉。”
东宫屏性情虽然恢弘,此时此刻未免心中火起,也是一声冷笑,说:“我以前以为你身为桃花岛主,就算不是修真界人士,起码也是行走江湖的有见识的奇女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其实是我高看了你好几眼。”
“你说什么?阴阳娘子勃然大怒。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要是真有些见识本领,怎么会把我和桃花的婚事同鬼厉联系起来?”东宫屏不甘示弱。
现场气氛因此又变得紧张起来,东宫屏和阴阳娘子大眼瞪小眼,一个红脸,一个赤面,只是在如今的情形下,不管是弘远镖局的人还是包括刘雷仲和黄鳝在内的桃花岛门人,都在边上默不吭声,表达一种至少现在可以暂时搁置争吵、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