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躲进旁边的那些房间,推了推门,里面一股呛人的气息冲出来,根本没有办法抬脚进去。转了一圈以后,无奈只能躲在靑面犼睡觉的那件房屋的外面,靠着墙壁有一个摆放杂物的棚屋,特别不起眼,十分隐秘,是个藏纳行踪的好地方。里面空间确实狭窄,但是容纳一个人没问题,最有趣的是,下面堆积的草禾很柔软,坐在上面倒也算是舒服甚至可以说别有几分情趣。
连绮山虽然有时候酸腐,不过观察力还是值得肯定的,他很快发现靠背的地方有一个大洞,恰好和墙壁上的一个破落小洞靠在一起,从这里能够看见屋里的动静。屋里有一张床,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点着蜡烛,发出昏黄的光芒。大床的周围套着黄色的大帐,支搭得太过随意了,两边的帐帷软软垂下,盖在靑面犼的身上。其实因为帐布的关系,连绮山看不到靑面犼,只能隐隐约约瞥见他的一个轮廓,还有,能够听见此人很快响起的呼噜声。
连绮山也困了,悄悄打个哈欠想睡觉,本来天色也就不早了,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深夜时分,不是夜猫子的话,谁能睁张眼皮撑到天亮呢?
连绮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特别不安稳,忽然,他被什么东西给惊醒,额头满是冷汗。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是他自己过于紧张吓着自己了。
他听到一阵咕哝声,是从屋子外面传来的,接着,他发现距离门户不远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有人张头探脑一番后,十分轻巧地跳了进来,蹑手蹑脚挨着墙壁慢慢移动步伐。前前后后一共是两个人。连绮山认出那两人是靑面犼的手下,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却也看出他们其实不怀好意。
那两人倒也谨慎,摸到连绮山恰能窥看里面的那个小洞下面停下来,相互嘟哝商量着什么?连绮山听得真切,其中一人显然是对靑面犼的真实身份发生了怀疑,想要趁着夜晚一探究竟,另一人则把话说得更加直接,认为靑面犼的药方很有问题,也应该特别有价值,如果能除掉靑面犼,自己几人联合起来,把药方凑在一起形成一张完整的方子,就足以另立山头。其实连绮山从这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已经可以推定,之所以他们要除去靑面犼,除了对靑面犼怀有恐惧情绪太久而难以坚divstyletextalignenter;lrred>岢滞猓乖谟谀歉鲈衾洗笃绞弊炖锼狄乓恢谛值苊窍硎苋倩还螅涫悼倜诺媒簦踔寥檬窒略诳矫孀浇蠹狻氩环蟪觥采桨蛋蹈锌还苁窃谑裁疵排桑勐裥恼娴氖欠浅匾br/>
两人心有怨气,拔出刀就向睡着了的靑面犼走去,他们微微弯着腰身,一步压着一步往前走,手中铁刀寒气逼人。连绮山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倒不是替靑面犼担心,而是觉得这两个贼人凶多吉少,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某种直觉吧。他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举刀消失在帐后,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忽然听见两声惨叫,床帐被飞溅的鲜血染得通红。
过了片刻,帐布被什么东西扯下来,只见床上趴着一只巨大的蜥蜴。那蜥蜴通体发黑,眼睛散发出黄绿色的古怪光芒,嘴里咬着半截血淋淋的尸体,正是先前两人中的某一人留下的残骸。巨蜥仰起颈脖,咕隆把半截尸体吞下肚子,嘴里朝外甩出一条猩红色的长舌头,凌空抖动啪啪作响。连绮山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敢情靑面犼其实就是一只巨蜥妖怪啊。
巨蜥吃完了半截尸体,好像还不过瘾,从床上爬下来,找到了剩下的半截尸体,依旧像刚才那样囫囵吞枣,然后仰面躺在地上,看它模样真是相当惬意。连绮山虽然是读书人出身,经历了不少事情,看见眼前的可怖景象,心中害怕不假,却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他提醒自己保持均匀呼吸,默默观察着事态的变化。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巨蜥重新变化为人形,还是靑面犼的模样,问是谁。门外那人发出苍老的女声,自我介绍说是鬼婆婆。
听到这里,东宫屏忍不住打断了连绮山的话,说:“二哥,那人真说自己是鬼婆婆吗?”连绮山点点头,说:“不会错的,是老妇人的声音,夜半人静,听起来特别清晰。怎么了?”
连绮山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