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不喜欢我。”

这么久了，第一次从纪离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当然是意外的。

“宝宝，你说什么？楚枫怎么了？”

“不喜欢我，只是为了治病谁都不喜欢我”纪离呜咽地哭着，“我是讨人厌的没人想要我。”

听了她的后，楚枫又冷又沉。

原来是因为这个，楚枫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在她潜意识了，是有目的接近，不是只有爱。

原来是这样啊。

“楚枫爱你呢，宝宝，他心里只有你，他才不爱别人，你再信他一次吧，他能治好你，也是能陪着你。”

楚枫怎么可能不爱你。

楚枫爱纪离。

何煜的状态越发不好了，时常昏睡，吃不下东西，腹痛难忍，药物的作用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每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何煜，你今天睡太久了。”楚眠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轻轻蹭着，“何煜，今天周一，我们有约定呢。”

楚眠念念叨叨的，终于把人念醒了。

何煜定了好久的眼神，才看清楚眠，他费力地起身，“太困了，不小心睡久了，让你等了好久吧。”

“没多久，我天天这么等着你睡醒，你可都记得点，以后也要这样等我。”楚眠笑着说。

“好。”

何煜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楚眠每晚总是偷偷哭，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他总能看到楚眠是醒着的。

“要出去走走吗？”楚眠问他。

“好，走走。”

两人缓慢地走出去，拉着手，还是极其恩爱的样子。

“眠眠，你站过去，我给你照相。”何煜说。

楚眠看着那棵树，“春天了，抽芽了，我就站在这里照。”

何煜照了几张，连说好看。

“以后也要多照照片，给我看看。”何煜说。

楚眠眼眶一热，紧紧咬着下唇，缓了半天才说：“不看会忘了我是吗，恩？”

何煜叹气，看着楚眠眼睛里微微闪动的光芒，“你会忘了我吗？”

“太久不见我，会渐渐忘了我的样子，忘了也好。”何煜说，“总不能一直想着我，总得总得好好地继续过下去。”

楚眠看着他，刚才憋着没掉的眼泪，这时候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想直接转身就走，却又不能放开何煜。

她说想回去了，何煜跟她慢慢走回去，重新躺在床上，身体各处泛着疼，却还在对楚眠笑。

“怎么了？我刚才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何煜明知故问。

楚眠起身，拿起他的手腕，上面斑斑驳驳的全是针眼，好多淤青，她不言不语地去解手链。

“眠眠。”他只是叫着她，也没什么力气挣扎。

“你刚才的话，不就是让我去找沉遇吗？那你把手链还给我。”她通红着眼睛对上他的，两人都好不到哪去。

她忽然松手，却也是轻轻把他的手放下，“算了，我可以跟沉遇再做一条，又不是什么买不到的东西。”

说完就开始扣扣子，抹了抹脸，背对着床边，一副要走的样子。

好不容易把眼泪擦掉，心里的默数也到了最后一秒。

何煜还是不肯拉住她。

下一刻，手腕上覆盖了一圈冰凉的温度，力道不大，却足以把她留下，足以让她再也迈不动步伐。

她哭着转身，浑身颤抖，伤心不已，“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赶我走，凭什么让我找别人。”

“我太过分了。”何煜重复道，“是我太过分了。”

“我自私地不想让你忘了我，自私地希望你只爱我一个人，我太自私了，眠眠。”

那样无私又伟大，可以放手的爱。

我做不到，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