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陈颇等人再次聚集在张源家中,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长吁短叹的诉苦。
“张大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已经让人试过了,磨三次都没有水磨房的细腻。”
“是啊,价格相同,也就是两斗粮食,只加一个钱。可水磨房那边只负责加工,有些许耗损客人根本不在意。但粮铺就不一样,说两斗就得是两斗。”
“磨成粉的一斗,本来就比一斗粮食多,再加上损耗,别说賺钱了,几乎是卖多少亏多少。”
“那些贱民还老用粉不够细来压价,单看一天亏得倒是不多,可扛不住天天如此啊。”
陈颇总结道:“张大人,之前你说从水车利润中分一点出来贴补,不知道这钱”
“急什么?”
“不是我们急,真扛不住啊。”
张源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
陈颇也算是看出来了,想要你们把到手的利润吐出来,难比登天啊。
麻麦皮。
賺钱的时候那么积极,出钱的时候全都装聋作哑,你们想躲在后面事不关己,我们不干了总行吧?
陈颇心里发了发狠,但嘴上还是继续诉苦道:“张大人,这眼看着春耕将近,农活一旦忙碌起来,谁家还有闲置的畜力可用?”
张源眉头一皱,“你这是在责问我吗?”
“小人不敢,小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哼,身为商贾还怕背负奸商之名?在说了,水车价格当初是他们自己抬高的,你们担心个屁。就算真出了事,也是赵飞带的头,三十金的价格,是他定下的。”
话是这么说,可众怒难犯这句话当然,我们才是站在人前的倒霉蛋,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另外,水车已经和赵飞无关了,别说当初我们故意没有宣传,就算真的宣传了。
以现在他弄出水磨和馒头,这两样东西在百姓心中的份量,出事后他也同样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陈颇心里苦啊,表面上还得强颜欢笑,和张源东拉西扯的糊弄过去后,走出张源家的大门,他就立马说道。
“各位,事已至此,我们得想办法自保啊。”
“陈兄,就按之前商量的办吧。”
“哎,希望赵大人,是个好说话的主。”
陈颇叹了一声,和合作伙伴回到家里,然后换了身简陋的衣物,第二天随着商队一起,离开了锦城。
出城后不多久,他就带着两个人脱离商队,急匆匆的往农庄跑去。
农庄这边,赵飞把面点先锋队派出去后,就没有在关注过这方面的情况。
水磨确实太过鸡肋,想靠这玩意赚大钱,根本不现实。
而且经过水车这事,赵飞已经赚够了启动资金,也不想在走一盘钢丝。
当初给水车定价三十金,多惊险呀,要不是陈颇他们自个往刀口上撞,现在赵飞就得面对全蜀郡大地主们的怒火。
想想都有点后怕,当初是哪根筋没搭对呢?那么多賺钱的方法,怎么就想到用水车呢?
嗯,都怪张源,还不是被他给挤兑的,这丫真坏。
赵飞站在土地边上也没什么事干,胡思乱想的直接把锅给到了张源身上。
在他面前,是一大片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土地,一道道犁出来的土沟里面,都有一名耐心极好的官奴在忙活着。
发芽的土豆已经被切成了小块,赵飞亲自切的,每一块土豆上,都保证有三个芽眼。
官奴们仔细的给土豆切面都沾匀草木灰,然后埋入土壤之中。
不管是埋入的深度,还是间隔的距离,都有一根专门的木棍作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