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震惊。
最关键的是,广告费还不低,有二十万。
奉朝英闻言,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啊?”
“你是编剧,又有人气,现在热度又高,形象也好,当然是广告商们眼中的香饽饽。”奉朝英说,“说不定接下来几周,还会有更多的广告商来找你。”
程青州:“那你说我是不是要给自己找个经纪人啊?”
奉朝英:“你想拍广告?”
“如果是质量好的广告,愿意啊。”程青州点头,“有钱不赚是傻瓜。”
奉朝英:“你缺钱?”
程青州摇头:“不缺啊,可是有钱的话,就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事情想做但是缺钱的?”奉朝英疑惑地问。
他实在难以理解,按理说,程青州现在一个大学生,赚得不少,又不用养家,何至于缺钱。
程青州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奉朝英更加疑惑了。
程青州想了想,说:“举个简单的例子,之前吴维跟我借钱的时候,第一次我可以很爽快地借给他,但是第二次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多钱,本来想向你求助来着,可是后来不是被警察抓去了嘛,一搅和就给忘了,如果我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就不用跟别人求助了。”
奉朝英稍微明白了一点程青州的意思。
“我不是给了你卡吗?”奉朝英说,“你想用钱,那张卡的额度应该够你应付你能遇到的所有困难吧?”
程青州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说出实话:“我害怕我习惯用你的钱,就再也找不到现在这种自由地爱你的感觉了。”
虽然奉朝英曾在那个冬天朝他伸出一只手,把他从生活的雪原中拉进温暖的屋子里,可是,他不愿意变成这个屋子里贪得无厌的享受者。当奉朝英每天出门工作,为这个屋子的温暖做出努力的时候,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等在家里坐享其成。他在这个过程中爱上了奉朝英,他更不愿意以爱之名理所应当地接受这一切。恰恰是以爱之名,所以,除了爱,他什么也不想去索取。
“高升他很信任江博澜。”奉朝英忽然说。
程青州:“他可以从信任中得到他要的爱情。我不行。”
他低下脑袋,说:“奉朝英,我和高升不一样。他是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我是在不幸的家庭里长大的。我们对爱的理解不一样,对爱的认识方式也不一样。如果我和高升一样,成长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那也许我也能这么坦然地享受你给我的一切。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不能享受这样的爱情。”
奉朝英笑了,他伸过来一只手,摸摸程青州的脑袋。
“大概是因为这样,我爱上了你,没有爱上高升。”奉朝英探头过去,在程青州的嘴唇上来了一个深吻,“我理解,我会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你放心。”
程青州心中惊起一片掠影。
奉朝英这样骄傲的人,竟然说,他会做好他自己的思想工作。
程青州忽然间感到愧疚。
他意识到,因为他想要的爱,他从来没有妥协。
他以为他坚持了自我,却让对方在次次妥协。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自私与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