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城市明显的要比之前的南城更加繁华,但母亲却选择了一处偏远的角落落了脚,在这个小角落里,我们的支出都不足以支撑房租的费用,这偌大的城市似乎容不下我们这几个人。母亲几番比较,终于选定了一道楼梯房,在七层,一进去,里面就臭烘烘的,各种垃圾和杂物,这地方简直是不能住人的。
但母亲就定下来了。
她将拖沓着的行李,撂下手来,然后在一旁的柜子上拉开一个抽屉,那里面全是蟑螂,她惊了一下,又故作淡定的讲,“这地方比老房子好。”
妹妹和我不敢说一句话,杵在哪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了半天,然后母亲说,“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母亲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来,各类垃圾在她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等到拉开那破旧的窗帘,只见一层灰霾层层撩起,在阳光下“耀武扬威”起来,仿佛在嘲笑着:看,这就是你的生活勒!
产后的涨奶才是最难受的,生产的生活那种疼痛,已经痛到麻木,而这时候,是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消磨人的意识,挑战人的极限,由于营养不足,奶水也是不够的。
买奶粉需要大量的资金,在我们这种情况下,是远不能及的。
于是母亲想了个办法,熬着稀米粥,她还讲,“我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养活,要是不能养活,这就是她的命!”
生活的平淡在于生活的踏实和充实,但当生活窘迫的时候,你定假以为是拥有大量的支配时间和金钱,价值观和思想观的不同并不在个人,而绝大部分在于成长的环境和遭遇,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现象,因为你得想着,遇见什么人,你便成为什么人。
这是一个可怕的命题!
这座阴暗的房子里面,腐朽的木板触目惊心,各类的昆虫恣意繁盛,母亲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我们咄咄逼人,不再“妙语连花”的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像是一个已经消迹的知更鸟,这样的情景让人觉得轻松,但又甚为奇怪。后来,我开始找工作,用以支撑补贴一点生活费用,而母亲愈发懒散,成日不见她再起身,脸上开始泛起了白斑,在房间幽暗的灯光下,像极了厉鬼!
“你这个月的工资都拿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