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赋诗风雅。虽说楚华国男女不同席,但是每到这时,也只是用纱帐将男女分开罢了,隔着纱帐看到的身影更是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就好像春心初动的少女,娇羞中带着些期盼,总是不那么真切。盛着菊花酿的酒杯最初由宫人放入水渠中,顺流而下,从男席流向女席,而另一个宫人则蒙着眼睛击鼓,鼓声停时,酒杯停在谁那里,谁就喝尽杯中酒,并赋诗一首。
“程兄真是好文采啊!”
“不愧为状元郎,我等佩服佩服。”
“是啊,金科状元郎一看就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
……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足挂耳。”程颢拱手作揖,谦虚地答道。说罢,他回到座位上,而他身侧的宫人则将一个新的盛满菊花酿的酒杯放入水渠之中。
鼓声再次响起,程颢心下舒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再对着这些世家的纨绔子弟,他们除了吃喝玩乐和拍马屁还会做些什么?恐怕是连韵脚都压不住的吧。
一阵夹杂着花香的风从廊道处吹来,卷起来层层薄纱,露出了薄纱后藕紫色的衣角和一双精致的并蒂莲绣鞋。端致嘴边的酒杯就此停了下来,程颢痴痴地望着这一副偶然的美景,竟忘记了刚刚的满腹愤慨。
“程兄?你怎么了?”
左边一道疑惑的声音突然唤醒了程颢,他赶忙放下酒杯,笑着答道:“无事。就是刚刚在疑惑是什么花,味道如此好闻。”
听了程颢的回答,旁边的人也就不再多问了。
藕紫色,又是藕紫色,今日在紫宸殿外撞见的小姐也是身穿藕紫色的华服。难道就是她?还是如今楚京城中的小姐们都喜欢穿这样老沉的颜色?不过,刚刚看那人步子迈的那样急,究竟是有何事呢?
既然想不出来,程颢也就索性不想了。旁人的事情总归是与他无干的。
穿过了重重廊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终是走到了女席之中。这会儿各位官家小姐都与玩的好的几个姐妹挨着坐在一起,唯有水渠的最末端还留有一个位子,那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南宫迟念径直走到了那个位子上坐下,剑舞则站在了她的身后。
因她在楚京城中素来没有交好的姐妹,这会儿坐哪里倒是都一样。可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坐到这样远的地方了,也还是没能拦住那些贵女的声音,都尽数飘到了南宫迟念的耳朵里。
“听说前几日你表哥向你家提亲了,真是要恭喜你呀。”
“如今你也不小了,羡慕的话你也赶紧找一个将自己嫁出去。”
“这种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了我做主。”
“就知道你是因为念着沈世子,在你眼里,就没有谁能比得上沈世子的。”
……
这关清尘什么事!她想嫁就嫁,难道清尘还会拦着她不成?南宫迟念愤愤地咬了一口盘子里的月饼。
“听闻金科状元郎长得很是清俊呢。前些日子我爹还夸他学识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