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此番亲自前来,实属冒险阿您”来人话还未尽,郁邗立摆手,打断他“无妨,王叔不必担忧,迩诗同我一起的。”
郁邗立上前落座,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此处只你我二人,王叔何必拘于礼节,坐吧。”
来人面上严肃,听他话后,并未上前,而是一撩衣袍,跪在郁邗立眼前,低着头道“王上,此事是老臣的失误不想竟连累王上与南泊”他说完双手支在地面,磕头“还请王上责罚老臣!”若不是他没安排好南泊的那几人,那顾萧扬又如何能把刺杀一事强按在南泊头上?
郁邗立垂着眼看他,昏暗屋中,那异色眸子看的不太清楚,低声说“责罚那王叔倒是说说该如何责罚”不等他开口,郁邗立托着腮,缓缓道“因王叔一人,害我南泊无数珍宝拱手让人不说,更是割地赔偿此等大错,株连九族不足为过吧”
来人听完郁邗立的话,身躯一震,低着头默不作声。
“但,王叔又因南泊在大魏战战兢兢,忍辱负重多年,才有如今地位。若我现下因这事责罚王叔,断了大魏的眼线不说,我这几年费尽心思笼络的人才还会对我忠心不二吗。”
郁邗立弯腰扶起他,低叹“我此番来,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
姜茽在他搀扶下,坐在旁边,给二人前的茶杯添满。
“大魏皇帝伤势如何”郁邗立端着茶杯,轻轻吹散茶叶,品了一口。
姜茽摇头“具体伤情老臣也不清楚,老臣前些日子进宫时观他面色倒是觉得伤势不清。”想了想又说“王上,南泊呈上的赔偿,不知顾萧扬会不会满意?”
“呵。”郁邗立转了转脖子,双手交叉伸了个腰,懒散道“他不会。他想要的云州城那块地我没给他。”
姜茽面色沉重,点头“那王上是如何打算的,老臣会配合您。”
郁邗立起身走至窗边,负手而立,那妖异如流光闪烁的异眸甚是漂亮。唇角微扬“等他再次召见。”他手放在窗沿上,敲了几下,微微侧过头“王叔,再过不久你便可以重踏故土,这天下太平的日子不会太长。”
姜茽楞了一下,面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然后试探的问“王上可是已经和大凉那位结盟了”
郁邗立没有回应,他一手伸出窗外,就有一只金蝶飞舞而来,停在他指尖,扑闪着翅膀。郁邗立看着金蝶,像是想到了什么,浅然一笑。
“王上”姜茽见他神游,叫了一声。
“嗯”郁邗立应了一声,随后又道“姜攀伤的如何?这伤药是迩诗新捣鼓出来的,王叔替我拿给姜攀。”说完,他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
姜茽低头接过,就要谢恩,被郁邗立抓着胳膊拦下“我知王叔心疼姜攀,但现下那位二皇子动不得,还有他身边的那人。”
姜茽一甩衣袖,面上凝重,声音沉沉问道“王上这是何意”前些日子进宫时顾萧扬就曾暗示他不得动那顾雁忊,他能理解,毕竟虎毒不食子。但是今日王上的这番话
郁邗立轻轻抚摸金蝶的翅膀,笑说“我对这位二皇子很感兴趣,各个方面的。王叔可不要暗地找人吓着那位了。”
话落,他越过姜茽,推门出去。出了宅子,郁邗立放飞那只金蝶,慢悠悠的跟着金蝶飞舞的方向迈步而去。
暖阳把金蝶映的栩栩生辉、闪闪发光。奢华仙气不似人间物,不眷恋百花富贵振翅摇曳在空中。长街上人影幢幢,过路人看到,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蝶儿摇曳的很慢,郁邗立惬意乐呵呵迈着小步伐。
卫子纪今日得了闲,喂完大宝后,换了一身浅蓝的衣衫,就离开了小屋。到了半路便遇上了楚翛然,被来人笑嘻嘻的拉着去了泱郁亭。
此时的泱郁亭风景正盛,游人骚客络绎不绝。两人却是避开人群,穿过羊肠小道,找了个偏僻的一角。卫子纪眨了眨眼,左右看看,摸着下巴,道“你我二人来这种地方,这算不算私会?”
楚翛然双手环臂,打了个冷颤,一脸嫌弃的模样“咦,打住打住”若是往常他定会调侃上几句。
卫子纪斜了他一眼,撩开衣袍落座石凳上,眼尾轻挑“爷您请说。”
楚翛然探头看了看周围,双手撑在小木几上,倾身凑近,低声道“我想去宫里一趟。”
两人落座的地方偏僻,旁边是一条直通清澜河的溪流,清风低拂而过时,淙淙作响,自是悦耳。卫子纪却是没听进去,楚翛然的话落下,便如是那惊雷响在耳边。他稳住心神,看着楚翛然,道“你想去探皇帝的伤情”
楚翛然点头“这事我也想了很久,还是看看才能放心。我去的时候带上逍遥谷的伤药,偷龙换凤。”
卫子纪扶额叹息“你把宫城当哪里了?秦楼楚馆吗给那位爷用的药,又岂会给你偷龙换凤的机会?再说了,宫里养着一大群御医呢。”
“那也我得去看看。”楚翛然皱眉“真是不知我爹和那位是有多大的仇。”那位可是皇帝啊!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大魏得该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