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日夜兼程,终于抵达皇陵,比预期快了一日。饶是如此,大家依然觉得时间紧迫。沉阙所说的一月之期渐近,就算皇陵之行顺风无阻,回程还需要时间,大家都不能肯定,还有没有机会先发制人。
守陵的侍卫见生人逼近,立刻摆出防卫的阵形。秦驭风从马上跃下,不紧不慢地走近,尽量表现得无害谦和。
侍卫双戟交叉,高声警告:“皇陵禁地,不得擅入。”
秦驭风双手抱拳,恭敬道:“在下秦驭风,奉皇命入皇陵,还请二位将士开路。”
侍卫显然不信:“我看你也不像朝中官员,陛下何以派你入皇陵?况且你手无圣旨,仅凭口谕,难以为信。”
“那朕亲临,总能为信了吧。”上官承泽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陛下?!”侍卫们呼啦跪了一地。
“你们让开,朕要入皇陵。”
侍卫们疑惑且犹豫,又不好直言,只得避重就轻道:“陛下,您若要祭拜先祖,上祭坛便可,不必亲入皇陵。”
“让开!”上官承泽不容置喙。
侍卫们迟疑,其中一个胆大点的道:“陛下,恕臣直言,先祖已入土为安,若被惊扰,怕是不利江山社稷。”
“朕就是为江山社稷,才要入皇陵。”
侍卫们惑上加惑。
“朕此行,不为祭祖。”
不为祭祖,是为什么,侍卫们心知肚明,个个都露出惊骇之色,又不敢吭声。
上官承泽继续道:“上官皇朝正处风雨飘摇之时,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怕惊扰先祖?”见侍卫们没有反应,他最后一次叱喝,“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阵,终是各自散开,让出一条道。
上官承泽领着众人上前,不多时便抵达皇陵。封闭的石门透着阴冷的气息,他凝望许久,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先祖在上,承泽无才,难以看护江山。然上官皇朝之命脉关乎天下太平。时逢乱世,已至绝境,为保江山社稷,唯有借死士一用。望先祖宽容,承泽,无意冒犯。”
说罢,他招来一名随行的侍卫,侍卫捧着一个明黄色的盒子上前,如视珍宝。打开盒子,里头放着玉雕的玺印,他双手捧着取出,径自上前,将玉玺嵌入石门上的机关,转了一周。
“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开启,黑暗的洞窟中,一股阴冷之气弥漫而出。他踅身望向后方,道:“秦盟主,陈桂,你们同朕进去,其余人同越王子原地待命。”
三人并肩入内,陵墓里比外头还要阴寒几分,刺得陈桂骨头疼。到底是死境,瘆人得很,可经历了波澜之后,倒也不觉得有多可怖了。相比之下,她更担心此行无功而返。
墓里亮着长明灯,行至深处,比洞口还要亮堂几分。跳跃的火光辉映着代代皇族的棺椁,除了死寂,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尽头,也不见他们要寻的东西。秦驭风瞅着四周封闭的石墙,疑惑道:“陛下,你确定死士封于皇陵之中?”
上官承泽点点头:“不会有错。”
“可这前边已经没路了。”
“朕未曾入过皇陵,不知其中奥秘。但死士的存在,绝非杜撰。”
“或许……这里头有什么机关?”秦驭风思忖着,下意识转脸,发现陈桂不见了。
“陈桂,陈桂!”他呼喊着,就在几乎以为她又临脱逃时,他看见对方站在角落里,面朝着石墙发愣。
“你发什么呆?”
陈桂指着石墙:“你看这里。”
秦驭风凑过去,发现这面石墙不似其他的那般光滑,手触凹凸不平,可墓里光线实在昏暗,瞧不出具体。
上官承泽取来一盏长明灯,满墙的文字映入眼帘。他尝试着读,却发现这些字排列得毫无章法,既不成词句,又无任何规律可循。
“陛下,你怎么看?”秦驭风问。
“此门之后,必有玄机,只是这迷怎么解,你我都无法参悟。”
二人目光移向陈桂,她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墙,生怕漏了一个字。可她找得眼睛酸胀,都没有找到熟悉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