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出道的时间不长，开始是自己在网络上唱歌，中途参加过一个选秀节目，15年的时候跟现在的公司签了约，去年刚举办过自己的演唱会，近来偶尔也拍戏。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平常都会多少收到一些粉丝给我们的礼物，收到最多的，就要算是毛绒玩具了。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平常和粉丝也没有太大距离，私下里我其实也没把自己当个明星，有时候去某个地方商演还会和当地的粉丝一起吃个饭……哦，一般都是男粉丝。”

成纲赶紧补上了一句，生怕季洛误会，季洛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八卦，让他继续说。

成纲的神情开始有些不自然，“大概……半年前吧，有一次我在一个地方商演，开演之前粉丝们就过来送礼物，那些礼物都放在临时搭建的舞台边，等我走的时候助理他们会把东西都收走，可是，就在我在舞台上又唱又跳过后，我准备走上前两步和观众们鞠躬道谢的时候，礼物堆里一直咖啡色的玩具熊突然自己站了起来，还又蹦又跳的想要拥抱我，还说第一次在舞台上看我表演，我当时……”

成纲捂住了心口，皱着眉说：“我当时真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差点被吓得坐在地上，但是台下那么多的粉丝观众，而且大家惊讶过后都觉得很新鲜，我想这个装熊的人毕竟也是我的粉丝，只是行为有些过激或是在寻求刺激，所以我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告诉那个粉丝让她今后不要这样了。”

季洛头一次听说还可以这样追星，不禁问：“你接过礼物的时候没发觉吗？一个人多重啊。”

成纲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礼物我都自己接，那是个临时搭建的舞台，和观众的距离很近只是略高些，有的粉丝会直接放在舞台上，我想那个女生就是让一个力气很大的男人把她抱上去的，因为是送礼物，保安也就没有注意。反正从那天起，我就感觉有点阴影了，每次粉丝再送我毛绒玩具，我都很害怕里面藏着人。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觉得这点事情自己也能够消化，可是过了两个月，就在我快要淡忘这件事的时候，有一次在机场我又看见了那只熊，就是那只咖啡色的胸，很显眼，我知道就是她，因为那只熊的做工很细致，应该是全手工的，身上的衣服也很有特点，很调皮的感觉，她在机场粉丝群里又蹦又跳的冲我招手，我当时心里发毛，但还是笑着走出机场上了车，可实际上我的心里一直在担心她会突然挤到我跟前来，我真的很害怕。”

季洛揣着袖子，就这么听的话也挺理解成纲的。

成纲叹了口气，“从那天起以后，我就常常在一些地方看见那只熊，那个女生，我始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每次她都扮成一只熊，要知道，半年前那时候天还是很热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的。现在她更是如此，上个月我生日举办了生日见面会，我很害怕她回来，结果她真的来了，坐在席下听我唱歌，还用手擦她的熊眼睛……”

“噗……”季洛忍不住笑了。

成纲有些嗔怪的看了季洛一眼，季洛忙收拾好表情，“呃，你继续讲。”

成纲抿了抿唇，这才说：“那次生日会她倒并没做什么，只是拿着我的新专辑过来让我签名，我一听声音就知道还是最初的那个女生，我就突然请求她露出真面目给我看，因为我想，如果她给我看了她真实的样子，我就不会那么怕了，我对那只熊的样子已经产生阴影了，我没法在每天担心见到那只熊的生活里过下去了，可是那个粉丝却拒绝了，她说我有那么多粉丝，我就是见了她也不会记住她，但是这只熊很好认，我能因为这个记住她。”

“这姑娘还挺聪明的，就是行为有些不当。”季洛说，然后问，“但是这跟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对那只熊产生心理阴影，你大可以去找心理医生啊。”

“你不明白，”成纲神情有些痛苦地说，“自从我生日会那天以后，我就感觉那只熊跟上了我，我常常会觉得它就在我身边，已经不是人了，就是一只有着小女生声音的熊。我偶尔会出现幻听，会做梦，梦里也有那只熊，我平常是个很大大咧咧的人，可是现在我连打开自己家门或者看向某个角落都会小心翼翼，我怕会看到那只熊，我真的很怕。前几天我出门的时候电梯坏了，下楼梯的时候我回过头以为我看到了那只熊，吓得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还好摔得不重，我背后只是一个穿着咖啡色大衣的胖子，我已经草木皆兵了，到现在我反倒希望我能在现实里再见到那只熊了，我想近距离和她谈谈，这样也许能消除我的恐惧，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扮熊的普通女生罢了，但是也奇怪，这个月我商演的时候很仔细的看过来支持我的粉丝，以前那只熊是很好认的，可这次我竟然找不到她了。我在想，她难道真的是妖怪，已经跟上我了？”

季洛仔细的看了看成纲，从他的身上没有感觉到阴气，应该不是灵魂作怪，可是成纲虽说现在情绪低落，但看着挺健康的，说话也能感觉出他以前大大咧咧，不像那种会疑神疑鬼的人。

“你有触碰到过那只熊吗？”季洛问。

“额，我跟她握过手，就是一只丝绒一样的触感，第一次拥抱的时候我有些抗拒，脸没有挨到她，也就是手碰到，那就是毛绒熊身上的触感而已，我又不能真的碰到里面的人。”成纲说。

季洛怕吓到他，就没跟他说自己的猜想，大事成纲既然受影响了她就得管。她画了张灵符交给成纲，让他随身带着，如果是她感觉不到的精怪作祟，那么起码能告诉它自己作为天师已经察觉到了，能把它威慑走最好。

一听说符才二十块钱，成纲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季洛已经这么说了，而且不卖他贵的东西，他也只好拿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