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纸张缓缓下坠,银狼王与妖蝗王的容貌也愈加清晰。直至当看到银狼王在探出双手帅气的掠动银发时,王不凡这才相信,真的不是幻境或梦境。
“帅不帅,老大你就说我帅是不帅,答案只允许一个字,快说快说!”银狼王来到王不凡近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满脸的期待。王不凡道“只允许一个字吗?”银狼王点头催促道“对,就一个,快说快说!”
王不凡含笑点头,“不!”银狼王脸上的期待顿时僵住,随即垮着脸扭头走了。来到赤阳鹤身旁,银狼王对着她的脑门便是一通鞋底,“你说,我帅不帅,说!”
满脸鞋印的赤阳鹤看了眼那银色纸张,随即神色中斥满恭敬与谄媚,“帅!”啪的又是一鞋底,银狼王气呼呼的从她手里把猴幺幺给夺了回来,“废话,我这么帅还用你说?!”赤阳鹤那个冤啊,双眼泪汪汪的,“不是你刚才问我的吗?”啪的又是一鞋底,“我问你就说,你贱啊?”
“”赤阳鹤憋屈的要死,但是望见那张银色纸张,却又不敢有丝毫作为,只得将脑袋深深贴伏在地面上,也不知是在躲着哭还是躲着生气。将猴幺幺交给妖蝗王,银狼王又拎着大鞋来到了乱骨妖的近前。“想挨鞋底子吗?”乱骨妖早已恢复了本体,那一堆乱七糟的骨头也再次拼凑成了骨架。它恭敬道“这是来自王的荣耀,我愿意接受!”
银狼王一愣,乱骨妖的回答反倒让他不知所措了。“这堆烂骨头架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喃喃嘟囔了一句,银狼王拎着大鞋转身离开。只是刚走了没几步,他咚咚咚的又大步跑了回来,啪的一鞋底就扇了那骷颅头上,“这不是来自王的荣耀,而是来自我三十年没洗的臭脚,你有福了!”那骷颅头开合着刚要说什么,啪的一鞋底又扇了上去,“这是来自臭脚的荣耀!”
乱骨妖学乖了,不说话,跟赤阳鹤一样狠狠将骷颅头狠狠贴合在地面上,不留一丝缝隙。银狼王颠着大鞋,对乱骨妖说道“抬头,有话问你,回答的好不挨打。”
乱骨妖不抬头,银狼王径直把它跟拖死狗似的往银色纸张处拖去,“抬不抬?!”离银色纸张越近,乱骨妖骷颅内的那簇妖焰就越暗淡,似乎那银光对它有无穷的杀伤力。
乱骨妖连忙抬起头,银狼王这才住手。将旁边的赤阳鹤拖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脑袋上,银狼王这才望向乱骨妖,“我问,你答,懂?”骷颅头连连颤动,“懂!”话刚说完,啪的一鞋底就打在了乱骨妖的骷颅头上,直把他打懵了,“您不是还没问么?”“我乐意,我手痒,你管得着吗?”乱骨妖含恨低头,若不是那银色纸张,它岂会受这份鸟气!啪的又是一鞋底,乱骨妖还没彻底低下头呢,就又挨了一下,正郁闷是否还是我乐意时,银狼王的话音传来,“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乱骨妖懵了,这也算?啪的又是一鞋底,银狼王盛怒,“你为何又不答?”乱骨妖这次学聪明了,连忙答道“刚才我在发懵。”啪的又是一鞋底,银狼王道“错,我问的是为何不回答前一个问题?”前一个问题是什么,呃呃乱骨妖忙回道“我管不着。”
“啪!”“又错,前一个问题是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更前一个问题才是你说的答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对!”“啪!”银狼王毫不犹豫的又是一鞋底子。乱骨妖彻底被打蒙圈了,“对了也打?”
银狼王一时顺手,结果被呛声,自己也愣了。对啊,人家答对了,我什么要打?随后,他找到了答案,对着乱骨妖就是啪的又一鞋底,“我乐意!”足足上百鞋底后,鞋都被抽烂了,银狼王这才收手,屁颠屁颠的回到王不凡近前,“老大,我帅不帅?”王不凡看看被直接抽成碎粉的骷颅头,再看看被银狼王把头都座瘪了的赤阳鹤,点头道“你本来就很帅,无需任何人证明。”银狼王一愣,随即眼角湿润,泪水充盈,“老大就是老大,话都说得这么有水平!”
王不凡无语。“老大,看我替你报仇的!”“敢欺负我老大,活得不耐烦了你们!”银狼王将周围所有妖类都聚在一起,足足有二百头之多,包括赤阳鹤与乱骨妖在内。划破手心,将鲜血浸染在银色纸张上,银狼王口中迅速嘟囔着什么,念念有词,旋即,就见那银色纸张银芒大盛,骤然间,它将所有妖类卷起,然后越卷越紧,越卷越紧。眼可及见的,有妖雾从银色纸张内腾出,而且这妖雾越来越甚,最终浓郁的伸手不见五指,仿佛置身于幻境当中。
有山风起,将妖雾渐渐拂散,天地间恢复清明。场间,仅剩下王不凡、银狼王、妖蝗王以及猴幺幺四位,再无其他存在。当然,除了漂浮在银狼王身后的那张重新展开的银色纸张。王不凡对那银色纸张抱有极大的疑惑,“这是?”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有一股轻风将狼嚎嚎给托起,“你从何处前来万妖山。”狼嚎嚎照实回答“幽冥海。”老者细细思量,旋即问道“幽冥海,那是何处?”狼嚎嚎刚要回答,老者就将皱褶的老手探在了他额头上,“还是我自己看吧!”王不凡只远远的看见老者的手在狼嚎嚎额头上一贴,随即又放了下来。
“原来是这里,我都知道了。”老者点头,轻轻抚摸着狼嚎嚎的脑袋,“我名狼无涯,如今为万妖山七妖王之一。”“你可尊我为大伯,虽然我并不识你父母,但毕竟是同族。”“如今我噬月银狼族势微,仅剩你我与眼前那六个小家伙。以后你就留在此地,由我好生磨砺你,你将是我噬月银狼一族崛起的希望飞行途中,银狼王向王不凡讲述了他所遭遇的一切。之前他从虚空通道中被抛出后,情形大致与王不凡相当,也是遭遇到来自其他妖兽的袭击。但比较惨的是,对方是一名地妖中境的存在,直打的它抬不起头来。
眼瞅着就要嗝屁着凉时,大危急时刻,突然有王旨降临,将那地妖中境的妖兽轻易抹杀。随即有旨意从王旨中浮花降下,大意是让他前往王的所在地去觐见,不用担心路途上的妖兽,将王旨暂作兵器交由他防身。随即,银狼王携带银光灿灿威力无匹的王旨找到了妖蝗王。妖蝗王还是比较幸运的,没有遭受任何袭击,反倒还优哉游哉的漫步在万妖山中。再然后,两者就一同寻到了王不凡。疾速穿行在高空中的王旨上,银狼王对王不凡提起了心中的疑惑。
“老大,你那威风凛凛的祖师爷怎的不来救你,你都快被生撕活吞了他也不曾再出现,你是不是做出何种伤天害理的事了,所以他将你无情的抛弃?”威风凛凛的祖师爷,自然是指虚空通道中被王不凡驱虎吞狼的白衣男子。王不凡白了银狼王一眼,“屁的祖师,当时他是来杀我的。”
“啊?!”银狼王当即傻眼,这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随即,王不凡对他粗粗的解释了一通,银狼王这才相信那无上存在真的是去击杀他们的。“我就说老大你肯定做了某种伤天害理的事,不然那等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会无聊到来击杀你?不行,以后要离你远点了,以免殃及池鱼。对外不要宣称我是你的小弟啊,我可丢不起那命。”银狼王嘟囔着,一副怯怯害怕的做作模样。
王不凡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因而也不在意,盘坐在地开始恢复伤势。飞行中,银狼王忽然宣布,他要改名,理由是这名字太普通,完全不符合他极度的帅气与高贵的气质,更为重要的是万妖山内遍地是王,王已经不能彰显他身份了。苦思冥想一番,他先后决定改名叫狼很帅、狼有才、狼善良、狼贼酷、狼炫拽、狼霸天最终,他决定还是起个正常低调的名字比较好,狼嚎嚎。猴幺幺对此表示极大不满,发出严重抗议,声称玷污了他的叠名。或许也正是因为猴幺幺严重抗议的缘故,银狼王还就坚定了他自己的信心,必须叫狼嚎嚎,老祖宗诈尸了也不改。
妖蝗王觉得狼嚎嚎改名的理由虽然偏激,但确实需要有个名字存在,否则在万妖山内太过招摇,因而她也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蝗虫虫。好吧,王不凡不得不承认,这妖族起名的本事真是唉,爱咋咋地吧!足足半日后,银光灼灼的王旨终于落地。眼前是一片无尽的茂盛森林,古树参天,枝繁叶茂,每一棵树中都内蕴着礴然的生机。只是,这些古树有些古怪。王不凡就亲眼看到,有一株树忽然从土中钻出,以树根作大脚丫子咚咚咚的朝着远处跑去,速度还不慢。“呃,这是一群树妖?”
王不凡愕然无语,实在不知该不该进这动辄即有古树撒丫子狂奔的森林中。王旨银光大盛,悬浮在王不凡一行人上方,庇护并带领着进入了森林中,往深处行去。一路上,王不凡看到无处奇妙光景。有一头秃了大半边身子的老驴,甩着两只蹄子晃晃悠悠的直立行走着,两只前蹄还夹着一杆大烟袋窝子,吞云吐雾的,好不惬意。有一只雪白的小兔站在随风摇摆的纤细树梢上,对着晴空引吭高歌,唱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鬼哭狼嚎。有一头壮年的牦牛蹲坐在溪水旁,前蹄中握有一根树枝,树枝前端还绑着一根青藤,在那老神自在的钓鱼。关键在于,待它猛然扬起树枝后,青藤上钓起了一只磨盘大的老鳖,老鳖此刻正在优雅地弹着它自制的土琵琶,那沉醉的表情岂是一个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