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两人各自去准备。
姜峰与阎阔召集剩余招贤馆之人,将皇上刚才的命令传达下去。
王奕新面露惧色,道:“啊?不是吧,又要舍命冒险?”
“你从加入招贤馆的那一刻开始,这条命便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朝廷。”阎阔见他贪生怕死的样子,厌恶道。
“是是是,你阎副馆主是大英雄大豪杰,我王奕新只是个市井之徒,我又没说不去,只不过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我不过说句实话罢了。不信,你问问在座各位,哪个真不怕死的?”王奕新没好气道。
“你!”阎阔就要发作,被姜峰拦下:“阎大哥,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王兄之前也与我们共同合作经历过生死,他就是嘴巴不好。”
阎阔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姜峰哥哥,我知道刘世尘是你的仇人,可万一在见到他之前,就遇到了大危险,那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了。”黄月面露担忧之色。
“小月,其实现在来说,我跟刘世尘之间,已经是国仇家恨了。于公于私,这一战我都无可避免。能杀到他跟前,亲手报仇便好,倘若有失,也算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此生也无怨无悔。”姜峰说这时,已经多了一份淡定从容。
“其实,我真不该来。身为医者,最讨厌看到厮杀伤亡。”潇暮雨说这话,其实也是在担心姜峰。
“潇姑娘,你与少洋兄并非招贤馆门客,此战凶险异常,几人能最后留下性命都犹未可知。况且之前少洋兄已经为朝廷立下过功劳,我建议你们今日便动身回清虚派,别让太虚道长担心。”姜峰也是一番好意。
“姜兄说这话可就伤人心了,少洋既然来了,就做了必死之决心,堂堂清虚派弟子,岂会是临阵退缩之人?”杜少洋微笑道。
“可是少洋兄,你可肩负着清虚派重任,若在此丢了性命,这让太虚道长如何承受,又让李姑娘如何承受?”姜峰的话,字字在理。
“清虚派之重任,有师兄们在便可,我并不适合那些处理俗事。至于清儿,我答应过她,就是爬也会爬回去。以我的实力,自保应是没问题,除非姜峰对我没有信心?”杜少洋故意这么打趣。
“少洋兄说的是哪里话,我自是相信。潇姑娘,那你呢?”姜峰转头望着潇暮雨。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离去的。”潇暮雨斩钉截铁道。
“那好,你与小月就在北郊校场内便可。我们私下说句违背皇上旨意的话,倘若这边有失,你们一定要自己逃难。”姜峰道。
阎阔下意识看了一眼黄月,他也是这么个意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潇暮雨幽幽道。
“潇姐姐,你也别太担心,毕竟大家都还在呢。”黄月劝慰道。
“想当初,我们招贤馆内兄弟颇多,如今也就剩下我们几个咯。”火面狮仇百源叹道。
“有甚不好?无论是死去、离开还是留下的,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男儿活这一世,不闯出点名堂,岂不白来世上走这一遭。”疯魔禅鲁正直言快语。
“鲁大哥说的不错,不求功名加身,但求不枉此生。”秦仕赞同道。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便就此决定,大家今日准备妥当一切,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姜峰话音刚落,王奕新就已经走出了营帐。
姜峰知道他的性格,随后跟了上去。
“怎么,真怕死?”姜峰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其实,有时候回想起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还血气方刚。没想到,未出一年,你已经是位像模像样的馆主姿态了。唉,那晚我就不该贪你包袱里的钱财,这样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王奕新感叹道。
“上次留在京城内,闯入刘府,盗取兵符,然后又伺机混出城,那是何等惊险,也没见你这么多感慨。”
“那次不同,我王奕新平生就算是劫富济贫,可也从来没被人正眼瞧过,他人总觉得我这种梁上君子,上不得台面。上次,你委以重任,我是深感荣幸,现在想想,其实都觉得可怕。呵呵,这一次,面对的是千军万马,而且是正面迎敌,你说,我心怎么安静的了。我的武功如何,你再清楚不过,之前风头也出过了,我现在就想过点平凡的日子,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跟阎阔那样看不起我?”王奕新玩弄着手指,却很认真道。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你如果还是担心,那今夜便找机会离开吧。只要我姜峰日后还活着,我仍然当你是我兄弟。”姜峰恳切道。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王奕新就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王奕新大笑道。
“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死。”
“你可想过万一这次成功杀进城后,你会面临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上次在京城有人托我给你带的话,你就给忘了?”王奕新故意提醒道。
“记得,只可惜我与她,这辈子是无缘分。”
“姜峰啊姜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一开始我就瞧出你对她有意思,她对你也是用了真心。只不过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你们身上,这是没有办法解开的心结。可那是她的父兄,你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置你们两个的真情于死局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他们父子是不会再对我手下留情的。这早已是你死我活之争,我还有的选择吗?”姜峰苦笑道。
“天意弄人,还有方姑娘,也不知是生是死。”
“如果其父方严未被刘世尘杀害,那她就还有一线生机,刘公子会保护她的。从她独自进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与父亲同生共死的打算,但愿她没事,我这次定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看着身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下,我跟潇姑娘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又何尝不是,招贤馆的众位兄弟,还有我大哥冯鼎,我这心似刀割,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流露罢了。”
“是,你的心情我理解。那行吧,既然都决定了,就希望此战过后,我们都能活下来。”王奕新沉着脸。
“一定会的。”姜峰的双目眺望远方,心里想起还在云华山的雷进,不知道他还好麽……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