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深重,青瓦红墙,凤阙殿烛光如豆,几欲掐灭,却无人敢上来续。
龙床上辗转难眠的人,眼望着翡翠珠帘,平静垂下的刺绣金丝帘帐夜色如海,深暗无澜。
年轻的君王毒发临危之时,急忙立下遗诏,唤四弟侍奉床前
“雍儿!长兄只信你,江山在长兄手里,没有让黎民享乐,你一定要做个中兴明君让这文武群臣都辅佐你,不可让国印落入宇文护之手!”
他登基那年,年方十七岁,四面楚歌,无有兄弟辅佐父母庇佑,一个人,立于刀山火海之上,如履薄冰。
十年韬光养晦,内敛锋芒,都是羽翼不丰。
从来稳如磐石,步步为营,却从黄陂城外,有个人不止掌控不住,还会拨乱他的棋盘了。
从九龙塔那夜臣服,便注定了不可掌控的不止她,连自己都无法阻止了。
明知是错,也不肯回头,更怕错失。
所以他是自己寻死,不管不顾的飞蛾扑火,宁背世人唾恨。
哪管明日是不是群臣造反。
哪管明日是不是阴阳两隔。
哪管明日!
早晨皇上起来,还迷迷糊糊的,睡意昏沉,就被内监唤起来上早朝了。
皇上下榻时冷不防,一脚踩上个!叽叽呱呱吵叫的癞蛤蟆!宇文邕吓了个浑身激灵,猛然间睡意全无,慌忙无措中一抖腿又踩一脚,这回可好,那蛤蟆也就刚开始呱呱叫出两声,现在死相贼惨,被踩稀碎,黏黏糊糊沾了皇上一脚丫子。
宇文邕虽然泛恶心,一看织绣地毯上血肉模糊的一滩,也挺吓人,癞蛤蟆呱呱两声变成肉酱,也就不吵了,他忍了。